“他当然不会, 他不可能会的。”杰克逊先生如此得意地对自己的家人,还有罗威尔先生说道。
杰克逊先生在参加了市长晚宴之后(地方政府长官招待本地名流是常有的事儿,奥斯汀先生和杰克逊先生当然够得上本地名流的标准),第二天, 又在自己家里举行了一个小小晚宴, 主要是招待自己的合作伙伴罗威尔先生。另外, 杰克逊夫人的弟弟, 巴特洛先生, 和他的太太,也来了, 算是‘陪客’吧。
晚宴上,他们当然谈到了昨天杰克逊先生在市长晚宴上的表现...没办法,这件事已经以极快的速度传遍上流社会的圈子了。
杰克逊先生言辞之间表示, 不是他窃取了奥斯汀先生的粉底配方,而是正好相反,奥斯汀先生偷了他的粉底配方...说实在的,这很扯的,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奥斯汀先生为什么会比杰克逊先生晚生产粉底,其中原因不少人都知道。
但问题是,也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消息灵通,不明所以的情况下, 搞出一些乌龙是很正常的——这些人觉得听到了一个大大的‘丑闻’!而丑闻的传播速度一向是最快的。所谓‘好事不出门, 坏事传千里’嘛!
就这么一两天的时间,市长晚宴上的话不知道在剧院的包厢里、赛马场的贵宾座上、俱乐部的房间里...被转述了多少了次了!
罗威尔先生对此有些不安, 他认为杰克逊先生太过高调了, ‘撩拨’奥斯汀先生的怒火不是个好主意。他们这种情况, 闷声发大财才是正确的,跳的太高了,惹怒了奥斯汀先生,他真的将杰克逊先生告了,要追查到底,怎么办?
罗威尔先生倒不是真的那么担心杰克逊先生的死活,毕竟合作伙伴没了可以换。但他在意自己的处境啊!如果因为杰克逊先生的不谨慎,他牵扯进了案子里,他连杀了杰克逊先生的心都有!
对杰克逊先生到现在都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罗威尔先生有点儿烦躁,直截了当地对他说道:“杰克逊先生,我是认真地说,请您不要挑衅奥斯汀先生了,这对我们一点儿好处都没有!”
“您或许认为奥斯汀先生会因为在乎女王的恩宠,所以不会和我们打官司,我基本上也认同这一点,所以我才会与您合作生产粉底。但前提是,这是正常情况,奥斯汀先生能保持理智的情况下。”
“如果奥斯汀先生不能保持理智,谁知道他会不会为了出一时之气,就像您为了出一时之气,做出的不理智行为一样,选择和我们打官司呢?”
这些日子以来,杰克逊先生无论是卖粉底,还是在投机市场上,都赚了不少的钱。似乎人就是这样,得意的时候就容易忘形——即使无论是粉底,还是投机市场,他都借助了罗威尔先生的帮助,这个时候他依然为罗威尔先生的话感到不满,并且将这种不满表现了出来。
罗威尔先生直截了当的话,让杰克逊先生有些下不来台。他便不快地说道:“您在说我吗?您认为我做了不理智的行为?您在说什么啊!我在昨天只不过是受不了奥斯汀那得意样儿,您难道要让我看着他受追捧,可丽粉底一步步压倒我们的皇冠粉底?我们还指望这个挣钱呢!”
“我坚持这一点,坚持对外宣扬是可丽粉底偷窃了我们的配方!这对我们是有好处的!”
“至于奥斯汀会不会因此被激怒,失去理智。”说到这里,杰克逊先生轻蔑地笑了笑:“罗威尔先生,您不了解奥斯汀,至少不如我这个邻居了解。正如我之前说过的,他的性格,与其说是稳健,不如说是胆小。”
“这不是什么能成事儿的性格,但这个时候倒是极为有利于我们...我敢保证,他不会做什么的。事实上,我还想要走奥斯汀的路,去法院告他呢,不管事情到底如此,制造那样的声势——”
听到杰克逊先生越说越离谱了,罗威尔先生忍不住打断他:“先生!您恐怕忘记了事实如何了!而且我敢保证,奥斯汀先生手里一定掌握了我们合作,还有偷窃可丽粉底配方的证据!正是因为他掌握了证据,完全了解了一切,才没有去找法官!”
“您明白我的意思么?我的意思是,一旦我们将奥斯汀先生逼到要打官司的份上,他会毫不犹豫地掏出那些证据。到那个时候,为了维护自己的名誉,奥斯汀先生是顾不上失去女王的恩宠的可能的。”
“毕竟,若是失去名誉,真的成为一个偷窃他人配方、讨好女王,从而封爵的人,也会让他被女王讨厌,甚至收回爵位!”
杰克逊先生皱了皱眉头,对这种情况不太满意,说道:“我们难道就不能掌握主动权吗?譬如在陛下耳边吹吹风,至少叫陛下以为是奥斯汀偷窃了我们的配方...若是叫陛下相信了,那就是不是,也成了是的了。”
“您是要让我欺骗陛下,还是让我找一个人欺骗陛下?”罗威尔先生的脸色冷了下来,既是为杰克逊先生的异想天开,也是在怀疑自己的选择——自己找到这位富翁合作,真的正确吗?
合作者的资本固然重要,但头脑是不是也该列入考量呢?毕竟,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