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上方大大的‘可丽’拼写,是熟悉的颜色和字体。但奇怪的是,看内容并不是要卖肥皂。
自从去年送了可丽牌肥皂给小妹妹做生日礼物后,莱兹华斯一家就喜欢上了可丽牌的肥皂。虽然可丽牌肥皂价格昂贵,但如果只用来洗脸,省着点儿用,还是能用挺久的,算起来也不是承担不起。
莱兹华斯夫人要考虑一家人的生活,倒是没有将宝贵的家庭预算安排在这种并非‘刚需’的商品上。但家庭中的长女范尼,靠着做抄写员有一些收入,在第一块可丽牌肥皂用完后,不声不响地就买了新的。
或许这样贵的肥皂并不是当时莱兹华斯一家最需要的,但范尼很愿意花这个钱,家里其他人也没有阻止——在生活艰难的时候,如果还能买点儿自己确实喜欢的好东西,人就会觉得生活没那么难了。
当时的可丽牌肥皂,对莱兹华斯一家就有这个意义。
现在莱兹华斯家已经脱离最糟糕的时期了,可丽牌肥皂也可以列在家庭预算中了(就是依旧不能洗身子也用上)。甚至在出了可丽牌香水皂后,范尼还又花自己的钱买了一块,只自己使用。
诺博因为对可丽牌肥皂的特殊感情,对这个新商品也是有一些好奇的。想了想口袋里的钱,又想了想这个礼拜剩下的日子,他最终走进了商店,买下了一管牙膏。
牙膏还是有点儿贵的,毕竟成本也不低了。再考虑此时愿意购买成品洁牙产品的人不见得多,提高商品单价是保险的做法——当然,能这样做,还是奥斯汀先生和薇薇安自信于‘牙膏’的优势。
不然的话,凭什么认为买得起牙膏做日用品的有钱人,就一定愿意花这个钱呢?
花完钱,理智回来了,诺博有点儿后悔。但走出店后又觉得去退掉太丢脸了,便将售货员用厚纸包起来的牙膏塞进了口袋里。
回到家里,他摘下帽子,又脱了外套挂在大衣架上。看到母亲和姐妹们都在客厅里,母亲做针线活儿,姐姐正在抄写,妹妹则是读报。他想起口袋里的牙膏,便略带自豪的朝妹妹招了招手:“丽琪,看看这个。”
他从衣架上外套的口袋里拿出牙膏给她看。
丽琪扔下报纸,好奇地接过兄长带来回来的礼物:“诺博?是什么?”
拆开店员包着的厚纸,就看到了那管牙膏,管身上贴着色彩艳丽的印刷标签纸,‘可丽牌’熟悉的品牌名映入眼帘。丽琪忍不住‘咦’了一声:“‘可丽’不是做肥皂的吗?这是...这是什么?这看起来有点儿古怪...哦,牙膏?类似牙粉吗?”
看到标签纸上一个正在刷牙的小人儿图案,丽琪倒是不太难联想到这个。
莱兹华斯家是有刷牙习惯的家庭,每个家庭成员都有自己的牙刷。不过他们并不从药铺购买成分不明又比较昂贵的牙粉,而是莱兹华斯夫人按照从《妇女杂志》上看到的几个配方,选择其中比较简单,她看起来又觉得安全的配方,然后自制的。
莱兹华斯家的牙粉配方也曾经换过,不过近一两年,他们都使用的都是‘没药牙粉’。而‘没药牙粉’,顾名思义就是有‘没药’成分的牙粉。‘没药’也算是药铺里非常常见的药材了,历史悠久,人们很久以前就用它们来做芳香剂和止痛剂了。
添加在牙粉里,应该是为了让牙粉有足够的味道。这样明显的药味儿,一方面可以给有需要的人掩饰口气,另一方面不需要的人,也能留给别人一个自己刷过牙的印象。就和肥皂的浓重味道一样,在此时也可以说是身份和教养的无形炫耀了。
至于说没药的止痛功效,那大概就是心理作用了。对于这个牙痛常见的时代,大家也需要这样的心理作用。不然牙齿总是痛,总得让自己有个可以减轻疼痛的选择啊。即使那个选择是假的,也好过束手无策带给人的无力吧。
没药牙粉中,除了没药外,就只有一样‘墨鱼骨粉’,就是墨鱼骨头磨成的粉末,这也是这款牙粉中清洁牙齿的主力,担当的是‘摩擦剂’的角色——说起来,此时的牙粉成分,基本就只有摩擦剂和调香剂了。
不需要泡沫剂和粘合剂,它们基本都是粉状,不过有的还是会在在使用前混合一些液体,制成糊剂再用。直接用牙刷沾粉末刷牙,并不好用,这是大家经过无数次亲身实验得出的结论。
而每次用前都要做成糊剂,也是牙粉的麻烦之处了。而且还不能一次多做一点儿,用上一段时间——这样的糊剂,随随便便就干了啊!
至于牙膏为什么不会在牙膏管里干掉,那是因为有保湿剂!薇薇安千方百计在牙膏配方里加入甘油,当然不单纯是为了挤出来的条状牙膏表面能更加光滑。
奥斯汀先生使用过牙膏后,也是一下就感觉到了牙膏的方便,不用每次用前制一次糊剂还只是方便处之一呢!
“正是如此,售货员教了我怎么做,对,打开那盖子。”诺博指点着妹妹。
说起来牙膏的盖子,这可真是一把辛酸泪,因为当初薇薇安也没想过,发明了金属管的发明家会没有附带盖子...事实是,不能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