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浅发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九条九月。
是那个警视厅搜查二课的警察。
“所有人都去避难了,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警察对她露出如吹拂的春风般和煦的微笑,语气是那么的柔和,毫无任何一点诘问或质疑的意思。但明明态度礼貌且温和,却让人感受到无端的压迫。
这种压迫感不是来自于严厉,而是源于计谋被识破的恐惧,和无法看清对方深浅的未知。
“芳村惠子小姐。”
女服务员,芳村惠子,在月光下露出她的真容。
芳村惠子掏出绑在大腿上的匕首,面对着九条九月的方向,警惕的往后一步一步退到船头的护栏处。
“你是怎么发现的?”
九条九月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起了看似不相干的话:“你知道吗?搜查一课的警察在审讯速川龙一的时候,他既不愿意吐露共犯的身份,也不肯说出自己想要杀死柴崎的真正原因。”
芳村惠子攥紧了握住匕首的右手。
没有理会她的警惕,九条九月接着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明明他说出来可以让柴崎定罪,自己说不定也能获得减刑,但他固执的怎样都不肯开口。而柴崎,虽然他紧惕着搜查二课,但是一点都不担心速川龙一在审讯下透露出不利他的信息。”
“他之所以如此笃定,是因为他知道速川龙一为了保护某个人,而不能说。”
“其实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认出了你的身份。”她看向芳村惠子秀美的面庞,“你和你父亲,长的真的非常相似。”
因为离婚后的户籍变动,芳村惠子跟随母亲改了姓,因此警方没有调查出速川龙一的女儿原来在柴崎进平所在的公司工作过。
“你为什么会对这些内幕知道的这么清楚?”芳村惠子警惕的质问。
“我当然很清楚,因为我就是调查柴崎偷税案件的总负责人,同样,也正在追查和他沆瀣一气的佐佐木社长。”九条九月并没有在意对方糟糕的态度,而是如实回答了她的问题。
“我想,你迷晕了佐佐木之后应该拿走了他的手机吧?”九条九月向她伸出了手:“对警方来说,里面应该有很重要的证据,可以把它交给我吗?”
“你们警察……总是不能在需要的时候及时出现。”然而听到这句话,她突然剧烈的喘了几口气,语气反而愈发激动起来:“等到别人被逼迫得不得已而动手,偏偏又在这个时候跳出来阻止我!”
她很愤怒,并难以控制自己的行为。按理说在这种时候不应该再刺激对方的情绪,但九条九月偏偏继续向前迈出了一步。
“你在干什么?不要靠近我!”她神情愈发紧张地朝她挥舞起手中的匕首。
九条九月清楚的知道匕首即将会有的运动轨迹,在找到可乘之机的一瞬间,经年锻炼的肌肉展现出强大的爆发性力量,两人间十米的距离顷刻间拉近。
在不论是动态视力,反应力还是臂力都无比悬殊的情况下,当她找到机会靠近的那一刻,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九条九月紧紧握住她的手腕,哪怕匕首的寒芒离脸颊只有不到半英尺的距离,她的神色依旧毫无变化。
如果她不提前制止,这个女孩会在将手机抛给她之后从头也不回地船头跳下。
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九条九月左手一用力,女孩就在吃痛下将武器脱手,失去了唯一的利器,以她柔弱的力量绝不再有反抗的可能。
“放开我……”不知道这种糟糕的处境让她想起了什么,受制于人的芳村惠子愈加瑟瑟发抖起来。
“溺水而死是一件很痛苦的事,现在已经十二月了,东京湾的水冷的可以结冰。”九条九月这样告诫她:“死去好几日才被人打捞上来,落得一个无人收尸的下场,或者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腐朽肿胀,最终被海里的鱼分食掉,这样的死法并不适合你。”
说完这句话后,九条九月于是真的松开了禁锢她的手,然后展开双臂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我保证,一定会让那些罪有应得的人得到该有的下场。”她在她耳边温柔的说:“所以,今晚睡个好觉吧,惠子。”
女性柔软的身体,和柴崎肥腻的□□触感截然不同。
一片安静中,芳村惠子不知何时停止了挣扎,愣愣地看着远方落下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