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只能由我在这里将它们全都拆卸下来,不然三十分钟后,他们全部都会爆炸。”
“我知道了。”九条九月在图纸上帮萩原研二画出她找到的炸弹位置:“你只要负责把炸弹全部拆除就好了,我去通知船上的人撤离。”
“就这样直接去吗?如果安装炸弹的凶手也混在其中的话怎么办?”萩原研二有些意外的瞪大眼睛。
“没关系。”九条九月的表情看起来沉着而冷静:“犯人的身份我已经有眉目了。”
“这种事你是怎么推理出来的啊?”想到至今依旧没有找出共犯线索的搜查一课,萩原研二忍不住感慨。
“只是因为你当时不在抓捕炸弹犯的现场。”九条九月以一种带有暗示性的语气说:“不然的话,你现在应该也能猜出犯人的真实身份吧。”
萩原研二从这种态度中意识到了什么,结合她之前透露的那些信息,他很快推理出了答案:“难道这个炸弹犯是……”
“就是你想的那样。”九条九月正要转身离开,突然停下脚步:“对了,差点就忘掉了。”
随后,她开始从礼服窄小的口袋里往外掏东西。
小型手电、钳子、剪子、镊子……各种拆弹工具应有尽有,如果不是体积太大实在不允许,萩原研二丝毫不怀疑她甚至能从口袋里掏出一整套防护服。
“这样你就不用大费周章的去机修间里翻工具了。”
“难怪你从不离身的宝贝日记本要放在我那里。居然随身带了这么多东西,口袋里还有位置才奇怪呢。”萩原研二无语凝噎:“……到底是怎样骗过安检把这些东西带进来的,你是哆啦A梦吗?”
“不要啰嗦了,快点拆弹。”
“是是是……”萩原研二先是连声答应,随后忍不住笑了起来:“话说回来,好久没有这样不穿防爆服拆弹了,上次好像还是七年前吧?真怀念,感觉整个人都很轻松呢。”
“这次是紧急情况。”九条九月以锐利的目光扫了他一眼,双手交叠抱在胸前:“我能把工具带上来就不错了,防爆服那种大小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偷偷弄上来吧。所以这次只能让你就这样拆弹了,不过这种事情不可能再有下一次——你知道的吧?”
“明白明白,我当然知道啦。”回忆起那段永生难忘的被男女混合双打躺进医院半个多月的经历,萩原研二汗如雨下,他无奈的举起双手做出了投降的姿势。
“那我走了。”
“萩原。”她认真的看着他:“这些炸弹就交给你了。”
“唔,我看看。”九条九月走远后,萩原研二拿起螺丝刀卸下炸弹的最外层的塑料外壳。
如他所料,炸弹的结构并不复杂,五分钟解决一个绰绰有余,但是想要像这样短时间拆除大量的炸弹依旧是对体力和脑力的巨大考验。
尤其是拆到最后一个时,他额角不禁滴下冷汗。
的确,这些炸弹的结构非常简单,可是和其他几个不同,这个炸弹被安装在灯光照不到的机械背面,又不像平时拆卸这类炸弹一样有着辅助视物的工具,就算他努力眯眼想要尽量看清内部结构,也只能勉强看到一些模糊的轮廓。现在,他几乎完全是凭借脑海中对之前拆除炸弹的记忆来推断下一步的拆卸工作该如何进行。
这是最后一个炸弹了,如果他不小心失误,或者炸弹犯按下遥控按钮,其他人未必会有事,但距离炸弹最近又没有防护服的他估计就得成为这艘船上唯一一个被炸死的倒霉蛋了。
汗珠从脸上滴下。
“真是……麻烦的情况。”
就像七年前那样。
但是这个事实意外没有让他感到恐慌和紧张。
拆弹警察的日常本来就是与风险为伍,从炸弹犯手中抢夺时间的。不论是他还是松田,早在决定成为拆弹警察时就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况且。他想起九条九月离开时沉静而笃定的表情。
不会有事的。
“因为我身上,有着命运女神的庇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