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还疼,走两步路就直不起腰,她扶到隔门边,推开了一点,就见顾明渊刚脱下官袍,在穿一件天青色直裰,因是侧身站着的,这才看清他的腰劲窄,更显肩宽。
比一般男子身量更为出众。
也把他们永康伯府的几位爷给比下去了,真有男子气概。
沈清烟有点羡慕,又有点羞愧,这样的人惯来人人敬重,她却总是想着法儿骗他。
她好过分呢。
门一动,顾明渊迅速穿好衣裳,侧眼看她趴在门边睁着大而妩媚的眼眸瞅他,眼底有不谙世事和以为他察觉不到的小心思。
“怎么?”顾明渊问了声。
沈清烟瘪了下嘴,没吱声,她得想好怎么骗过他。
顾明渊便当作没看见她的那点花头,踱步出来,走几步回头,瞥见她似走不动路般的磨蹭,他也没问,进了隔房,她跟进来后,就窝进了清红漆卷书式手圈椅。
顾明渊坐在凳子上,她的功课刚放上桌,她人也枕着胳膊懒懒的趴在桌边,两人近,她的脸几乎快贴到他手边,轻轻的呼气垂在他手背上,带起一丝痒意。
顾明渊道,“坐直。”
沈清烟没精打采的坐直了,这几个月下来,她每回来月事即使肚子疼也不敢让顾明渊看出端倪,生怕被他揪出什么,今儿真是豁出去了。
顾明渊按步照常给她指点了功课,顺道把昨儿一天缺的课也给补过,听的沈清烟脑瓜子发麻。
顾明渊只用余光一扫,就看出来,她没听进去多少,呆笨且不思进取。
总归是永康伯唯一的儿子,即便碌碌无为,后半生也不至于穷困潦倒。
这读书一道上,能入仕,哪怕没什么品阶,安保太平于她来说也是难得了。
他用竹签拨了拨灯芯,道,“你该回了。”
沈清烟起身出去了。
顾明渊也有些累,慢步往出走,即看她绕了路,不出屋往里间的软榻上爬。
顾明渊神色微沉,“回去。”
沈清烟钻褥子里,手揪褥子边缘,姨娘的小人被她抱着,她怯生生道,“我不想回去。”
顾明渊眉头起结。
沈清烟露出胆怯来,“表兄,我不想回学舍,我打了荀琮,他不会放过我的,他要是夜里报复我,我就死了。”
这一听就是糊弄人的鬼话。
顾明渊冷道,“他不会找你麻烦。”
沈清烟又道,“我不喜欢旺泉,他老不经我允许进我寝室……”
这是真心话,她烦透了旺泉。
顾明渊在脑海里搜索着旺泉的样貌,一时噤声。
果然如雪茗说的那样,他不会插手别人家事,他很分的清什么该管什么不该管。
可沈清烟打定主意,今儿死也不回学舍,她装的病怏怏起来,有气无力的对他道,“表兄,我肚子疼……”
疼是真疼,脸也煞白,虽说有夸大的成分,但也不假。
顾明渊唇线绷直,阴沉的俯视着她。
沈清烟大着胆儿拉他手,她的手指冰凉软嫩,拉住他之后轻轻的扯了扯,想要他坐下来,可他不坐,她就使了点儿力,也没把他拽动。
沈清烟也不气馁,手仍拽着他,重又道,“表兄,肚子好疼呢。”
她不知道这种话有多暧昧。
沈清烟分辨不出他有没有心软,但她想起了她以前来月事时,“姨娘会给我捂捂。”
她又难过了,她真坏,还拿姨娘当借口。
顾明渊的视线落在小人身上,她抱的很紧,仿佛有了这个小人她姨娘就陪在她身边。
可那只是个小人。
沈清烟忽的感到抓着的大手有所软化,她急忙带着那只手一起钻进褥里,乖乖的让它覆在腹部,她的腰肢仿佛都能被那只手掌握住,暖和的让她发懒,她眯着眸翘起唇角,跟他小小声道,“要表兄捂捂。”
像只猫儿,娇的不可理喻。
那股藏在隐晦处的欲念如附骨之疽一有了机会就逃窜出来,想要将他撕扯吞噬。
他猛地抽回手,进里面啪的关门。
沈清烟垂着嘴角,心里猜测他是不是又嫌她了。
可不管如何,她今晚能留下来了,她舒服的翻过身,四肢大张,自在的睡了过去。
只是隔日却倒霉了,原是她急着来静水居,忘了换月事带,软榻的褥子上漏出了一点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