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 书抄写了一小半,沈春娴开始懈怠起来,抄书的效率大打折扣。
这时候得知,许氏抄的眼疼已经不抄了, 还叫人过来, 让沈春娴若是累的话也不用继续抄。
沈春娴看看自己已经写了十几页密密麻麻的字, 想想便舍不得放弃,于是告诉许氏,“我已经抄完一半, 还是继续抄完好了。”
更重要的是她还没看完这个故事,送走了许氏的人, 沈春娴慢吞吞的继续抄书。她字写的很普通, 只好更加仔细的写,想显得好看的一点。且怕写错字又要从头再来,耗费了好多时间在这上面。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 午后她发现自己来葵水了, 因为小腹胀痛,坐立不安,没法再集中注意力抄书。
半雁煮了两个糖水鸡蛋, 盛放在茶碗里端过来, 沈春娴吃完打了个喷嚏,半雁认为她冷,搬来个小炉子放到她脚下。走的时候看见窗户开着, 便过去叫:“姑爷,让让。”
半雁越过徐晏温, 在他凌厉的目光中把窗户关紧, 倒退着出去, 把书房门也死死的关上了。
没过片刻,屋子里温度上升,徐晏温额头上出了汗,顺着他的眉骨划落下来,他骨节分明的手捏起面前的宣纸,免得被汗水打湿。随着温度的升高,他今早刚摘下来的花枝好像也被榨干了水份,蔫哒哒的低下头。
再回头看看沈春娴,她手托着下巴,腿上盖着毯子,惬意的翻着书看。
她不觉得热。
徐晏温疑心她会不会像自己的花枝一样,不一会就也热的蔫哒哒的了,注视了沈春娴一会,辨认出完全不会出现这种状况。便将窗户打开一条缝隙,将自己挪去透气。
一个时辰过去,沈春娴坐的腰酸了,开始不断的调整坐姿,表情不太快乐。她把书收好,放在桌子上,说:“好累,今天先这样,明天再继续写。”
徐晏温精神一振,送走沈春娴,将门窗全部打开,书房又回到了他适宜生存的温度。晚上,他想起自己闲置的小矮桌,连带笔墨和书一块送去给沈春娴。
沈春娴把小矮桌摆在床上,偶尔坐在床上抄抄,葵水的四五天就这样过去了。不过她算过,剩下的一些要是努力点,正好能赶在第15天的时候给许氏送过去。
半雁搬来个板凳坐在门口嗑瓜子,冲里面说:“夫人,你慢慢写就是了,抄上一个月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沈春娴抄的打瞌睡,看也不看就说:“不差多少了。”
最后一天,沈春娴起了个大早赶去书房,准备把前几天留下的都在今天完成,和同样早起的徐晏温沿着石子路散步一圈后,就一前一后的进了书房。
外面飘来了柳絮,徐晏温将桌面清理了一遍,随便拎起软绵绵的趴着的沈春娴,把她桌子上乱七八糟的东西也稍稍整理了一下,又看见沈春娴的发间也粘着柳絮,就上去摘掉,没想到碰散了沈春娴的发丝。
沈春娴皱起眉头,她今天的头发挽的比较松,几缕直接被徐晏温的指尖给带了出来。
此时就看见外面路过一个捂住口鼻,以免棉絮乱飞的丫头的路过,她往书房里瞧了一眼,露出害羞的红晕,跑去和好朋友说,“夫人她们也不晓得在书房做什么,我刚才看夫人头发都散了。”
好友浇花的手也顿住了,浮想联翩起来:“哎呀真是厉害,卧房里都不够恩爱了,夫人还起个大早去书房……就说夫人怎么起那么早呢!”
两人鬼鬼祟祟说了一大通,才心满意足的散去了。
书房里,沈春娴觉得进度不妙,翻开后面一数页数,直接奋笔疾书起来。她写的时候遮遮掩掩,怕徐晏温看出来嘲笑她。
幸好,午后他就不写了,拿起自己的一叠纸张,淡定的说:“过会我要去拜访几位前辈,请他们指教,你自己在这里好好抄,若是我没记错,今天就是你应下的最后一天了。”
说完,他看见沈春娴强颜欢笑起来,粉白的袖子都印上了纸上的墨迹,像是一朵羞怯的花一样狂点脑袋,沈春娴说:“知道了,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