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好死不死,正好撞上几个刀宗弟子背对着入口聚在一起,正在公然摸鱼,不知是在看什么东西,笑得吱吱嘎嘎,嘎嘎吱吱,不亦乐乎:
“真是笑死我也!!怎么这世上会有这种发展?!我要是他,一辈子都不敢再踏进妖族了。”
“舒九尾比武招亲,声称要堂堂正正把她娶回家的仲长尧本人一轮游……他晚上回去会偷偷咬着被角哭吧!哈哈哈哈!!”
“何止啊?他第一轮就被云闲按在地上摩擦,狐族族长为了捞他,还特意多安排了几场,然后又被祁执业打晕了头,继续被宿迟按在地上摩擦。擂台不用收拾了,尧君已经擦干净了!”
“哇!这个行云流水的地板动作!他连剑都没来得及出啊!学剑不如去学舞吧,我观他如此柔韧。”
众人:“…………”
柳昌真是没想到,这不是休日,竟然有弟子敢光天化日之下将投影石带到练武场来玩,当即便怒道:“都给我站起来!!”
弟子们吓得瓜子掉了一地,站起来,臊眉耷眼地挨批。
柳昌看见投影石画面之上,正投着比武招亲现场,本该是内定之人的仲长尧早已不见踪影,擂台之上,云闲正在和祁执业打得激烈,金光剑光纠缠,点到为止,不失优美凌厉,其下之人也已经完全忘了这是在比武招亲了,看得聚精会神,连连赞叹。
柳昌差点心梗。
刀宗设宴你不来,跑去比武招亲??脑子没问题吧!!舒九尾怎么样又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薛灵秀轻轻发出了一声笑。
柳昌知道,他这笑就是笑给自己听的。客人在此,他总不可能将人罚的如何,只板着脸道:“妄议贵客,擅离职守,自己下去领罚!”
“……”
计划有变,但形势总不能变,薛灵秀被迎到会客厅,经过漫长的互表敬意、毫无新意的车轱辘话环节,柳昌终于说出了他此宴之意。
锻体门事变,他们已得知不少,如今邀约,竟是为了所谓“魔人”。
“此等事物过于可怖,若是放置不管,实在后患无穷。”柳昌道:“此前云小友的确……与我刀宗有一些误会,但大是大非面前,还需万众一心。魔人一事,已经散布到北界,我们自然不能坐视不管。”
他知道即墨姝曾经与云闲关系不薄,如今竟然想得到第一手情报。当初四方大战柳世私自与魔勾结,刀宗为了遮掩此事,可是费了不少心神。现在眼看引火烧身,不管刀宗是为了自己的统治,还是当真为了宗内弟子和管辖范围内的百姓,但如此,毕竟是有心要做事的。
薛灵秀坐着,竟哑然失语。
真正可怖的渗入才是悄无声息,自他一路进来,即墨姝之魔石就开始产生异状。自然,不是路遇蚩尤和当初姬尚时的滚烫,但只能说明,刀宗内魔气已然四处弥漫开了。
看来那魔核的后遗症,已经开始初步显现。
但他要如何说?当初灵泉里的魔核,是众人潜入刀宗时取出来的。他本料想刀宗是明知如此而为之,现在看来,竟然连柳昌都不知道?
柳斐然知道么?柳昕知道么?这魔核究竟从何而来,又是如何取得他几人的信任?
“薛小友。”柳昌不解道:“为何如此神情?”
“……不。无事。”薛灵秀只感觉寒芒在背,不知何等恶意视线在暗中窥探,只道:“目前,我们也觅不出什么行之有效的法子,只能事发之后遏制,若要预防,只能加强管控……”
临走之时,薛灵秀又被几个刀宗弟子簇拥着离开。
若是早先知道只有他一人前来,柳昌为了自己的脸面着想,也不会带那么多长老去大门迎接了。现在失了面子,自然只叫弟子冷落相送,稍微可挽回一些。
或许吧,老人家脑子不太清楚,薛灵秀不明白他是怎么想的——面子这玩意儿,丢了就是丢了,事后找补,只会把里子也跟着丢了,比如仲长尧。
柳絮送他,神情略有歉意:“对不住,柳长老他……”
“不必。”薛灵秀淡笑:“年纪大了容易糊涂,我知。”
几人行至一道恢宏大殿,殿门未关,线香萦绕,自门外看进,金身塑像持刀俯视大地,面容似怔似怒。
“啊。”柳絮见他视线落处,道:“此为我刀宗开山祖师,冶刀仙之像,平日里弟子们做早课都会来此。”
薛灵秀察觉有些不对,向大殿内再走近几步,后方的刀宗弟子就出言制止:“薛道友,此地外人禁入,规矩如此,见谅!”
薛灵秀停步,温声道:“是我鲁莽了。”
各门各派都会有一些祖师塑像,这不奇怪——除了灵虚门没有,灵虚门的祖师爷已经被炼成镇宗法宝了,挺好使。但祖师塑像,多半面容宽和,庇护弟子,刀宗的塑像难道是有意如此?
他正凝视塑像面容,忽的,那塑像唇角上弯,对他阴沉一笑。
只一瞬,却让人浑身如入冰水,脊骨刺寒。
而身后之人,包括柳絮,甚至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