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放金像的大堂挪来,暂时将他们关好。”
“这吐血之症,找得到原因么?”
“我只能暂时抑制,要根除还得先找到本源在哪。”方非道:“我关他们,不是怕他们到处吐血吓到人,也不是因为要观察施治,只是因为这些人一直在执着地找一个叫做‘莲座’的地方。有一个病人是被家人在悬崖前拉住的,说什么也要往下跳,说那里便是他魂牵梦萦之地。”
莲座?
又是一个和佛门看上去很有关系的名字。
姬融雪道:“你还没有说,你为何突然反水。”
“……”方非额角抽动,最终还是沉沉道:“我父母便是出现症状的第三、四人。”
众人一下了然。
暂且不提他做了多少错事,方非所为,有很大缘故是为了让年迈的父母安享晚年,可现在二人出现这等奇异之症,眼看就朝不保夕,他还要什么名声什么桎梏,自然一门心思都扑在这上面了。
方非见众人沉思,将白布铺起,道:“最开始,只是轻微呕血。”
仿佛换季时喉道被刺激的轻微血腥味,不值一提。
“然后,便是大口大口吐血,还夹杂着一些内脏碎块——就是方才你们看到的那样。”
似乎没有痛觉,甚至感到快意温馨。
“再随后,便是四处无头苍蝇似的乱撞,说自己要去一个叫做‘莲座’的城市,说众生皆苦,要去往无苦之地。”
每个病人内心的“莲座”所在之地还不一样,四处乱窜,跳河的有,跳崖的有,恐怕刀山火海他们都敢下,除非将他们关起来,否则后患无穷。
“之后,还更严重。开始残害己身,从割破指尖放血开始。”
古话说,十指连心,噬指心动。指尖血蕴含着人气,在很多佛门大典中,会将指尖血代替心尖血来完成仪式。
方非顶着一双黑眼圈,在众人沉凝的视线中,笔尖墨点缓缓滴落到宣纸上,洇湿成一块墨迹,他道:“我双亲便是已经进展到了这个阶段。”
众人能听出他话语中沉重,云闲向前一步,道:“方才说令尊令堂是出现症状的第三、四人?那最开始的二人呢?”
方非说:“发现的时候,已经死了。”
云闲:“怎么死的?”
“好吧。我知道你们都才出江湖没多久,不想给你们看这些东西,但不给你们看,你们可能又不信。”方非叹了口气,将那张画像拿出来,道:“是这么死的。”
要论血腥,众人在唐灵国中已经见过不少尸体。但比起血腥,画像中的场景更像是诡异。
两人坐在木凳上,背靠着背,朝向截然不同的两个方向,低垂着头,面目欣然含笑。
足下又是两摊已经干涸发黑的血泊,跌着两把卷刃银刀。这两人看上去像是睡着了,如果他们的左右两臂还尚存一丝血肉的话。
“我检查过尸体。是自裁。”凝重氛围中,方非轻轻吐气道:“但,人的自裁根本做不到这样。”
“比方说,咬舌自尽。除非是那些自小训练的死士刺客,普通人其实根本做不到。因为会痛,会下意识收手,咬不下去的,这和心愿强不强烈没有关系,是人之本能。”
方非指向画中两人裸·露的白森森手骨,道:“他们连手骨上都是刀砍的痕迹,铮铮入骨,刀都卷刃了。自己一点点把自己的肉全削下来,然后静坐流血致死,我行医这么多年从未见过这样的事,就算让我做我也做不到啊!”
云闲:“削下来的肉去哪了?”
方非:“不翼而飞。”
众人皆一阵恶寒。
姬融雪深吸一口气,悄悄往云闲身后躲了躲:“云闲,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其实挺怕这种的。”
“没事,大小姐。”云闲垮着脸道:“我也有点,但是咱们得克服一下。”
风烨:“我想吐。”
乔灵珊:“吞回去。”
“都变成那样了,家属来收殓的时候不肯相信,非说是被人害了。”方非也是一副崩溃模样,扶额道:“被人害了?谁害他?这就算被人害了也说不通啊!一点挣扎的迹象也没有!”
薛灵秀揉着太阳穴,追问:“有没有残留什么药物?迷晕了?还是麻筋散?”
“没有。这些我都检查过了。”方非道:“我保证是在清醒时削的——可这样更离谱了,正常人第一刀下去手都已经拿不住了,还能清醒?就相当于把自己凌迟了,有这种说法吗?!”
感同身受,云闲突然觉得身上一阵幻痛。
方非真是焦心异常。
父母的命悬在上面,还有此后更多人的命。方非再缺德,缺德的程度也就在给大伙下点风花自产自销了,眼睁睁看着一群人有可能这么前赴后继凌迟自己,他要怎么坐的住?
“莲座……纸灯……刀宗……风花……”虽然脑袋光滑,但一直不用只会更加光滑,云闲踱步道:“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联系。”
此事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