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柔而温暖地缠绕在他的手臂,带动着他的手腕上扬,不偏不倚,令杖身迎上利刃的锋芒。
“铿”
锐器交锋。
火焰之剑恰好劈在权杖中间。两股巨力彼此对击,制造出强大的能量波。一时间,整个酒吧以路西法和温德尔为中心,像是被龙卷风袭击,家具被扬到了墙上又摔得粉碎,酒架上的瓶子更是挨个炸裂,各色烈酒如喷泉般汩汩涌出。
远处的亚茨拉斐尔已经拖着克劳利退到了墙角。
退无可退的他不得不展开翅膀替自己和克劳利挡住冲击,听见羽翼背后乒乒乓乓的撞击声,令他心头发颤。
但处在能量中心的温德尔却没有感受到任何不适。
原本以为火焰之剑的力道必然势如千钧,但真正和权杖相撞时温德尔白皙纤弱的手腕都不曾有一丝颤抖,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轻易抵挡了路西法的蓄力一击。若非周身的物品被能量波扰动地向后翻飞,温德尔甚至怀疑路西法是在和自己过家家。
在路西法不敢置信的目光下,从与权杖接触的锋刃开始,火焰像是被一股看不见的冷流压制,沿着剑尖向剑柄蔓延,火苗逐渐变得微弱。最后一朵火花在剑柄上方挣扎着跳动了一秒,随后熄灭在空中——原本缠绕着火焰的剑,如今彻底变得如死铁般黯淡,在权杖金芒的映衬下,越发显得卑微粗劣。
温德尔抽回权杖,下意识想要照着之前应付暴|乱的方式敲打路西法的脑袋。路西法惊慌地瞪着他,震惊之下尚未回神,竟然眼睁睁地看着权杖朝着自己落下而忘记了躲避——
“怎、怎么回事?”
权杖停滞。
它在距离路西法头顶一厘米的上方再也无法移动分毫。
温德尔只感觉眼前一花,再睁眼,就看到了神眷正举着权杖和路西法站在远处对峙——等等,神眷举着权杖?
温德尔低下头,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身上不仅穿着复联套房里的钢铁侠睡衣,就连脚上都套着一对毛绒绒的拖鞋——可自己出发前原身明明穿着便服!
更令人诧异的是,就连系统面板都不知怎么回事,没被召唤却自动显示在温德尔视野的左下角,上面的【洛杉矶支线任务·父子恩怨】在面板上一缩一放,格外刺目。
再抬头,温德尔和右边从翅膀后面探出头的亚茨拉斐尔对视一眼——天使的眼睛里写满了惊惶和茫然,他不明白自己的身边怎么会突然出现一个陌生人类,更不明白自己怎么就突然跪倒在了地上。
但怀里克劳利的呻|吟唤回了他的神智,亚茨拉斐尔只向远处觑了一眼,立刻深深埋下了脑袋,恭敬地俯下身,洁白的羽翼盖住了蜷缩的克劳利。亚茨拉斐尔默默祈祷,恨不得即刻逃离。
现场一片寂静。
就在温德尔以为马甲出现bug,忍不住想要求助主系统之际,远处的神眷突然有了动作。
众目睽睽之下,权杖消失在空中,而神眷原本举着权杖的手缓缓下落,轻柔地抚过路西法墨色的短发,又沿着他的脸颊一路向下,最终落在他的肩膀上。
神眷抬起眼帘,眼神似悲悯似爱惜,万千情绪最后化作一声长叹:
“萨麦尔。”
路西法脸上震惊和愤怒的神色渐渐退去,像是弥漫的浓雾渐渐消散,露出了一片荒芜的旷野。他抬起眼,突然笑了起来:“这回真的是你。”
他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在过去无数个日夜里,他将重逢的场景千百次设想,将想说的话无数次排演,几千年的宠爱骤然化作一朝绝情的批语,把自己踢下地狱却吝啬于一句解释……怨怼、恨意、委屈……
但当这个傲慢、奸诈、控制欲极强的父亲真的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路西法咬牙切齿了半天,最后只是挤出了一声:
“Dad !”
话一出口,路西法瞬间后悔。
自己现在可是地狱的主君,早已不是他该死的儿女和信徒,就算是人类幼崽成年后都不会再委屈的呼唤父亲,自己竟然丢脸得带着哭腔喊他“Dad”!
该死!
路西法暗自恼怒,抬眸对上神眷的眼神——该死,他当年为自己摘下星辰时是这个眼神,把自己打下地狱还是这个眼神,不悲不喜,无情无欲,一双眼睛如同镜子反射万物,却无人能在其上留痕。
这毫无疑问地激起了路西法的怒火,他像是一个饱涨的水球被猛地刺破了似的,将所有苦水倾倒而出:
“向我道歉!”
“你抛弃了我,是你逼我做这些,Dad……这都是你的错!向我道歉!”
路西法几近嘶吼,黑眸再一次不受控制地转为赤瞳,地狱的烈焰倒影在他的眼眸中。他死死盯着神眷,执着于一个回答。
神眷没有回应。
随着时间的流逝,失望和疲倦从头顶笼罩而下,如同冬夜里寒冷的风卷裹着零星的冰屑,令路西法的希望如同一堆被过分燃烧的碳火,逐渐冷却、熄灭。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