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气让叶琬消亡的速度变快,再不安葬,她连一具完整的尸体都不会留下。
他们都想劝他,谢夫人拉着谢昭的手,站在院子外,哭着询问谢凌的情况。
“我的阿凌,他千万不能有事。”
谢夫人的担心不无道理。
他听不进去任何话,好像从叶琬死亡那天开始,他也跟着离开了。
现在留在那具躯壳里的,只有一具麻木的魂魄。
“如果阿凌有任何事,我该怎么办,你要我怎么撑下去。”
谢昭哽咽道:“母亲。”
谢凌一句话都不说,就那么坐在房间里,连竹园都不肯去。
谢昭让他去看看叶琬,顺便解了竹园的结界,让他们替她安葬,可他永远都是同一句话。
“出去。”
这两个字,比从前他任何不屑的嘲讽都要无情。
谢昭的心忽然一痛,无法接受他变得如此冷漠。
可他只是淡淡地说:“我知道,你一直不希望她嫁给我。”
“阿凌?”
“现在她不肯嫁给我了,你应该满意了才对。”
“谢凌!”
谢凌阖上眼睛,长睫颤动时,一滴清泪随之落下。
他的肩膀止不住颤抖,悔恨与痛苦再次席卷而来。
谢昭无力地走出去,他承认,自己一直在后悔。
为什么当初阻拦他们,为什么不听一听他的心声。
他倒底喜欢的是谁,从一开始,难道还不明了吗。
白纯宜及时赶到,越过发愣的谢昭,关切地来到谢凌面前。
“阿凌。”
她伸手想安慰他,却被他冷漠避开。
他一眼都没有看她。
白纯宜带着哭腔道:“叶小姐,她怎么那么冲动,阿凌,你不要太自责,这一切不是你的错。”
谢凌静静地站着,良久,才说:“她怎么样,用得着你来评价?”
少年冷冷看向她,一字一句道:“如果你再敢说她一句,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言语间,这份可怕的疏离,让门外的谢昭为之一愣。
从小到大,他从未这么对她说过话。
“阿凌?”
白纯宜不可置信道:“为了你,我千辛万苦找到问心诀,难道还比不上她?”
谢凌冷笑,又是问心诀。
他说:“给我。”
“什么?”
谢凌道:“问心诀。”
白纯宜疑惑着,将问心诀交到他手里,少年垂眸,她露出欣喜的神色,以为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他付出了多少。
可接下来,问心诀却在少年手中烧成灰烬。
谢昭惊讶地跑进来,但已经来不及。
“这可是救命的东西,纯宜拼命为你拿来的,你怎么能这么做,说烧就烧了。”
谢凌没有回答,他知道,自己不需要这种东西。
问心诀治不好他的髓寒蛊,只有叶琬才能。
现在她死了,他从此无药可医。
少年抬眸,对白纯宜道:“从今日开始,你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白纯宜的眼泪如线般落下。
她甚至没有来得及问为什么,谢凌的一句话,便让她彻底绝望。
“问心诀是叶家的东西,你怎么拿到的,真的要我去查吗。”
当初叶灼给她问心诀,并没有说这是从哪里得来的,谢凌怎么会知道。
可她了解谢凌,他会这么说,必是知道什么。
将所有人赶出去,谢凌又独自回到黑暗里。
他不想再去管任何事,也不愿意听别人辩白什么,在这世上,所有的事,对他来说都已经没有意义。
直到谢昭再次进来,他才如石像般,僵硬地问:“她为什么会去天照山?”
谢昭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执着地不肯相信叶琬已经死亡,却还是疯狂想要为她报仇。
那刺在心口,划破喉咙的两剑,每每想到,都能让他心如刀绞。
*
噩耗很快传了出去。
青桃扶着绯元,两人站在屋子里,看着叶琬为她们留下的东西。
成婚前收到的礼物,几乎全送给了他们。
青桃一直想要的糕点铺,绯元行走天下需要的银钱,叶琬已经一一准备好。
她生前没有来得及交给她们,直到现在,回到谢府时,她们才拿到这些东西。
她来这一趟,没有留下任何东西,连收到的礼物,也尽数送了人。
握着糕点铺的房契,青桃呜呜哭了起来。
她只是一个小丫鬟,谁会把她的话放在心上,每次提到糕点铺,连母亲都会说她姑娘家异想天开,守好本分才是正道。
只有叶琬,会认真听她说话,默默为她准备好一切。
她那么好,本该是这世上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