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推了身前之人一把,对方却将她钳制地更紧。
“蹊……蹊哥哥,你做什么?”
她真的害怕了。
沈蹊将她抵在刑架侧面,稍用些力,刑架就像要散架似的发出吱吱呀呀地声响。兰芙蕖心中也像是有蚂蚁在爬,悸动的痒意啮咬在心窝上,让她惊惶之余,感受到无比的情怯。
还有羞耻心。
她已然不是单纯的小姑娘,很明白,沈蹊如今有多么危险。
怎么突然……像发了疯一样?
借着灯火,她终于看清了沈惊游的眼睛。
他凤眸依旧精致美艳,只是一贯清明的眼底,蒙上了一层迷迷离离的雾气。他眼底有情动,有痴贪,有凶恶的占.有欲。忽而,眼中雾气消散,沈蹊猛地回过神。
他在做什么?!
他左手扶着刑架的手臂上青筋爆出,右手已从她的衣摆下探进去。男人生得极高,屋子狭小,使得那灯光轻而易举地打在他的脸上。下一瞬,沈蹊看着眼前这一张楚楚动人的小脸,咬牙解释道:
“我中了药。”
他命令:“兰芙蕖,离开我。”
他很危险。
不止是危险。
沈蹊如今更像是在受着那第十三道酷刑,额上汗珠滚落,他紧蹙着眉心。
像是……生不如死。
兰芙蕖刚准备走出房间的脚步一顿。
就是在这一瞬间,她从内心深处涌上一个大胆的想法。下一刻,站在光影中的沈蹊震惊地看着,小姑娘咬了咬唇角,继而迎上来,捧住他的脸、吻住他的唇。
她见不得他这样受难。
她见不得他这般,在自己眼前受难。
这一星微弱的火苗,在寂寥的暗夜里,迎上狂风的呼啸。火势与心跳声一并愈演愈烈。
这一回,烧得一片天昏地暗。
……
兰芙蕖从小跟着兰夫人,学《女戒》《女训》《女德》。
即便她是庶女,兰夫人也在很认真地教她这些书。对方说,她是兰家的女儿,要学会敬、慎、淑、贞。要时时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不可逾矩,不得越界。
彼时她还是小小一只,乖顺地坐在桌案前,仔细地听着。
每每讲到那个“贞”字,小芙蕖总会觉得羞耻。她别开脸,手里紧紧攥着笔杆子,不敢多落下一个字。
兰夫人教诲,在与夫家成婚之前,断不可与外男过分联络。不能与外男单独见面、幽会,更罔论亲密之举。
即便是与其有了婚约,只要有一日未成婚,就不可逾越了规矩。
她很乖顺,记得很好。
知道这些都是不应当的。
故此,在沈蹊解她的衣裳时,少女的身形下意识往后退了一退。可身后是那一排冰冷的刑架,她抵在上面,迎上对方深沉的一双眼。
她知晓,只要自己不想做,沈蹊就不会强.迫。
但若是……她也想呢?
若是她也想,化作飞蛾,扑入这一场大火呢?
于是她没有喊住沈蹊。
看着他的目光逐渐混沌,兰芙蕖知道,那药的劲头完全上来了。
她从小听着父亲母亲的话。
做一个乖顺的庶女,要好好读书,不能给兰家丢脸。
不能与沈惊游玩耍。
沈家那个小纨绔,不成器。跟他一起玩,不光名声会被败坏,还会学到其他的劣习。
因为沈蹊,她躲了无数次,也跪了无数次。
可这每一次跪,分明都不是她的错。她有时甚至觉得,自己与沈惊游都没错。
可父亲还是看不惯他。
大魏重武轻文,父亲先前入仕时做了文官,常与朝堂上的武将不对付,总说他们净逞匹夫之勇。
政途上保守迂腐的思想,让他对沈惊游这个“不学无术”的少年有了许多偏见。
可事实上,兰芙蕖知道,沈蹊既没有行偷盗之事,也没有杀人放火。
他只是单纯地做了自己想做的事,在青衣巷里恣意潇洒地打马穿梭。
有时候,她也会羡慕沈蹊。
许是他在家里排行老小,沈家男儿众多,家里人也不怎么束缚着他,任由他这般胡乱“造次”。也许在沈老爷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