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一听这话,不仅宇文渊愣住,连宇文愆也大惊,愕然道:“二弟,你这话是何意?”
宇文晔看向他,平静的道:“明日,就是父皇的登基大典。”
“那又如何?”
“父皇创建大盛王朝,虽是众望所归,但长安城内,关中地区,包括中原的其他州县,一定还有人心向旧主,又或者,各有心思,未必就肯归附我们。如果在这种时候,让镇守太原失利的三弟回长安城,不仅会让长安的臣民离心,关中的百姓摇摆,也会让天下人耻笑。”
“……”
“更让大盛王朝在建立之初,就背负上战败的阴影。”
“……”
“所以,三弟不能入潼关。至少,在收复太原之前,他绝对不能出现在长安城内!”
“……”
“如今,太原若失,那我们东进之力,至少要削弱一半。”
“至于说,为何必须得赢——”
可是,他的战功,已经很高了。
可见,他的心意已经坚定,既然要出兵,就必须得获胜!
更何况,这一次若真要出兵太原,打的不是普通的仗,因为现在的太原城内有西突厥和王绍及两路人马,比之前力压扶风的薛献大军,又更强悍了不知道多少倍;就算打赢了,洛阳方面还有一个梁士德虎视眈眈,等着坐收渔人之利,万一他出手,哪怕赢了太原一战,只怕过后会败得更惨。
这仗,能打吗?
“必须出兵,是因为太原是父皇的龙兴之地,就算刚刚父皇下令封锁消息,但纸包不住火,丢失太原的消息很快就会传遍关中,若连龙兴之地都保不住,这里的百姓又怎么可能相信,大盛王朝能庇护他们,令他们安居乐业。”
“……”
这样一来,就像刚刚宇文晔说的那样,会让大盛王朝在建立之初,就背负上战败的阴影,成为天下人眼中的弱者。
宇文渊的两眼微眯,透出一缕精光:“你的意思是——突厥?”
过去的盛国公战胜了是自己的功劳,战败了是朝廷的损失,而因为有祖上功劳的庇荫,楚旸哪怕那么忌惮他,也不会轻易杀他;可现在不同,他已经皇帝,而且是明天就要举行登基大典的开国皇帝,如果在这个时候战败——
宇文晔平静的听完了宇文愆的话,虽然面色微沉,倒也并没有太意外。虽然自己这位兄长这些年来游方在外,但他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能看透这一层,甚至不必花费他太多的脑筋。
宇文晔道:“太原是我们想要两路夹击洛阳的一个战略要地,可若落到了对方的手上,也有同样的作用;而且,不论是太原的王绍及还是洛阳的梁士德,他们的背后都有突厥的势力,一旦这几股势力完全联合起来——”
不错,这就是他今天原本赐宴给治理瘟疫的功臣,却在收到这份紧急军报之后,连酒都喝不下去,直接当着沈无峥和裴行远,甚至苏卿兰的面就开始商议军情的原因,太原对他们来说,太重要了!
太原,绝不能丢!
这个时候,他的心中也生出几分悔恨——当初竟然把这么重要的太原交给小儿子宇文呈驻守,明明之前宇文晔也提醒过他,不能对宇文呈委以重任,毕竟他年纪尚小,也没有战争的经验,更因为他为人刚愎,性情暴躁,容易因小失大——只是当时,拿下大兴城对宇文渊来说太重要,而宇文晔又远在江都,周遭没有更值得他信任的人能留守太原,所以不得已,将太原交给了宇文呈。
所以,宇文渊依从了他的话,宇文愆也无话可说。
要知道,此刻天下大乱,群雄割据,哪怕真的建国称帝,若不能令天下归心,四海臣服,哪怕有了皇帝的称号,也不过是一颗转瞬即逝的流星罢了。
但一旁的商如意看着宇文渊眉心的褶皱,倒是有些明白过来,他下令严密封锁消息,又让宇文呈暂时不要进入潼关,的确是担心龙兴之地的丢失和太原战败的消息,会影响新建的王朝的气运,更影响人心,可对这一场仗,他显然顾忌更多。
能打赢吗?
也就由此可见,太原之战,此刻对他的重要性!
宇文愆和宇文晔立刻拱手道:“儿臣遵旨!”
“汉王,秦王。”
玉公公道:“是!”
在沉默了许久之后,宇文渊终于下定决心一般,慢慢抬起头来,这个时候,下方的两双眼睛,和另外几道炽热的目光,早已经屏住呼吸,专注着看了他不知多久。
宇文渊沉沉说道:“你们应该明白,现在太原已经丢了,若出兵之后再不能收复,那——”
没想到,就留下了这个祸根。
所以,这一战的胜败,对宇文渊来说,非同小可。
宇文晔接着道:“父亲,梁士德雄踞洛阳,也不是一个偏安一隅的人,他的眼睛,也一直盯着我们,”
毕竟,他现在的身份,已经不是盛国公,而是皇帝了。
“……”
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开口,宇文晔顿时一怔。
这对新兴的大盛王朝来说,的确是最大的打击!
宇文渊看了他一眼:“你说。”
在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