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虚门......”
钟言听到这几个字,顿时一愣。
这不是如今神州六大门派之一,阮白露师承之所吗?
虽然之前隐隐有所预感,可实际看到这一幕,还是令钟言感到一种若有似无的“天意”与命中注定的感觉。
假如《听书人》的记载为真,自己当真在历经艰难,感悟天地之后创造了太虚门,那么岂不是在说阮白露学的剑都是源自钟言?
可阮白露的确给了钟言一些指导,传授了剑法要义,钟言才能在过往的时光中更进一步。
这好像变成了鸡生蛋还是蛋生鸡的问题。
钟言不知道这一次聆听结束之后回到现实,阮白露会对太虚门有什么新的认知,他觉得自己如果有机会,得留下一些印记来测试。
【太虚门一建立,众多英雄好汉,侠客武者前来投奔,门派迅速扩张,收敛民众,抗击匪徒,妖兽】
【朝廷派人前来商谈,试图招揽太虚门,那来使肥头大耳,一看便是虫豸操控】
【对方飞扬跋扈,引得众怒,自以为交战不斩来使,更遑论谈判】
【你以指为剑,一剑斩之,皮肉之下,腐烂脏器与一条肥大蠕虫钻出,那蠕虫试图逃跑,被你挑起,向众人展示】
【众人方知朝廷文武百官与皇帝世家皆被虫豸夺舍,你又言妖兽与虫豸本就同一阵营,如今天下大乱,便是因为这些腌臜秽物】
【一传十,十传百,虫豸之事传遍天下,官兵纷纷动摇,反叛,揭竿而起,义军轰轰烈烈,形势大好】
【你不为所动,知晓真正的妖兽在王都,在高天之上,无穷无尽】
【此刻,风云变色,昏天黑地,赤色的雷霆自天穹降落,摧枯拉朽】
【云端之上,无数的妖兽,虫豸,席卷而来,那庞然的巨物犹如一座浮岛,朝着你所在的位置砸来】
【众人纷纷惊慌失措,亦有痛哭流涕者,陷入绝望者】
【你的七大弟子纷纷执剑上前,以对抗妖兽侵袭】
【面对灭顶之灾,你做出选择】
【一,出剑对抗,以全力打出通天一击】
【二,避其锋芒,令众人转移,化整为零】
【三,将此处交给弟子处理,亲自前往云端之上,斩首妖兽首领】
【四,这家伙能处,有事他真上,爷亲自动手】
钟言看着那滔天的妖兽与虫豸,看着慌乱的义军与百姓,他很明白,自己应该做什么。
他选择亲自动手。
骤然,虚幻的茶馆褪色,取而代之的是一处朴素的院落。
院落之外,无数江湖好汉,侠客义士正焦急地看着天空,不知如何是好。
更远处,则是流离失所的百姓,破亡衰败的国家,岌岌可危的天下。
他回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妻子。
四世轮回,与自己相濡以沫的佳人,此刻正站在草庐的门口,看着自己。
她的眼神中没有迷惘,没有不安,只有全心全意的信任。
钟言转身,面对那黑压压的妖兽群落,面对这庞大臃肿的虫豸,面对自古难问的天意。
他并没有急着出剑,而是感受着这颤栗的空气,将自己的剑意攀升到极致。
这些年,在恢复了实力之后,钟言品味人生乐趣,长剑从未出鞘,以心为鞘,颐养利剑,这是阮白露告诉过钟言的一些剑术要义,非必要不出剑,藏锋于鞘要比锋芒毕露更加有威胁。
而现在,钟言就是在酝酿剑意。
与此同时,高天之上,那巨大的虫豸同样觉得困惑。
明明是蝼蚁般的人类,为什么敢这样聚集起来反抗自己?
他们之中的一些人甚至隐隐让它感受到了威胁。
它自诞生灵智以来,历经波折,最终寻得一处未开化的静地,在此蛰伏千年,一手建立了大离朝。
这里本应是它的牧场,是它的地盘。
这千年的时光,也并非没有诞生过类似的义军与反抗势力,可在茫茫的妖兽前,人类是何其脆弱。
可现在,为什么会这样?
它困惑,它愤怒,它催动妖兽大军压境,试图将这些人类的逆贼扼杀在摇篮中。
在绝对的数量优势面前,一切挣扎都是徒劳的。
曾经多次镇压过人族起义的它很清楚。
可是,这不安的感觉是什么?
那巨大的虫豸,在云端之上的虫豸,隔着千里的距离,窥见了一个人类。
那人类就这么站在地面,直视自己,没有丝毫退却的意思。
他左手握着一柄未出鞘的剑,看起来平平无奇,就如同山石,草木。
它意念一动,无数的妖兽涌动,朝着那人所在的方向流去。
可他只随手一抬。
那山间清冽的溪流仿佛被他折断了一般,清澈的激流指向那位于先头的妖兽大军。
悄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