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学权稍稍闭目定神,深吸了一口气,不解问:“胡艺,你以前也一直这么说话么?难怪你老师都不愿意帮你找工作。”
“我不过是讲个理字,农主任如果认为我说的话有错,可以指出来。我也可以找理由来反驳。”胡艺一边说着,一边整理帽子和口罩。
农学权也戴着蓝色白袋的外科口罩,往脑后捆扎,偏头警示:“你是上级医师!没曾想你的心眼如此狭小,还与住院医师计较上台机会,你若自己争气点,早就能自己随意主刀了!”
“农主任认为上级医师该如何?我管了床,写了病历,所拿绩效,也只是这么丁点,我连对标住院医师的机会都不能了么?”
“那农主任何必为了曹临,与林主任和黎主任那么大费周章?宁鼎华也不过是个住院医师而已,况且他比曹临要强得多。”胡艺语气丝毫不弱地说着。
农学权正往手术室上去的脚步顿时一滞,正告道:“胡艺,你是不是黎允文专门派来我组上来和我讲这个道理恶心我的?”
“如果是的话,你就不用白费心机了,他们做的事情就是属于程序不对!说到哪里去也是程序不对。”
胡艺却是不屑地笑了笑,说:“黎主任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让我说什么我就说什么的话?那我今天也就不会和农主任你说这些了。”
“我只是看不惯‘只许州官放火,却不许百姓点灯’的事情。主任能够提着主任医师的架子,就不允许骨科大主任有择优而选的手腕!这是哪种道理呢?”
“农主任自己就是公正化身?若如此般想还谈论公正,未免可笑,侮辱了这公正二字。”
农学权被胡艺这话惹怒了,停下脚步:“胡艺,你是不是仗着你的老师是全教授,你以为谁都没办法整治你了?你在科室里胡言乱语,没人说你就代表没人敢说你?”
胡艺则继续往手术室方向上去,架子比农学权还大:“我讲的道理是没人能反驳,而不是没人能整治我。农主任难道认为,你成为了我们医院唯一的一名4级医师,就能开始整治人了呢?”
“不好意思。即便是医院的人事科,也只有人事任免的建议权!我只是就事论事,你不要就事论人。”
“月中随意更换组内人员,把科室里的下级医生轮来换去,这本就是一种胡闹,你这与欺男霸女何异?”
“手术前,在术前讨论单上,就约定好了手术的主刀人选与手术方式,手术室术中临时更改,这是正当程序所为?”
农学权脸色铁青:“胡艺,你说到底,不还是为了上次那台骨折手术,被小陆临时用手法复位解决,临时取消了开放复位,你没能主刀的事嘛?”
“在临床上,病人为上是第一原则,继续手术,那就是过度医疗,这个道理你也不懂么?!”
农学权这么说着,胡艺却已经到了手术室的门口:“那是之后的事情,我是在说手术开台之前,如果农主任你说的是要做临床试验,那么临床试验,并不是你这么做的。”
“如果你要让小陆练手,那练手的程序,也该是在急诊中,而不是在急诊病人手法复位失败后,准备做开放复位之前!这就是规矩!”
农学权听完,直接指向了胡艺,怒说:“你给我下来!今天的手术,不用你上了,你不必出现在手术室。”
“还和你说不明白了。”
胡艺本都到了进手术室楼层的门口,又突然返回:“只要不讲道理,就不用讲明白啊!不如农主任我们一起去翻书去看看卫生健康委员会以及医学会制定的医疗规章制度?”
“胡艺!”农学权双目盯向胡艺,很认真地正告:“不要认为自己多读了些书,就开始在我面前摆架子!”
“我告诉你,外科是一门看实力的学科,不是一门讲谁理论更好,背的书更多的学科!谁操作好,实力强,谁就上,不行你就给我忍着!”
胡艺正在下楼,听到农学权这么说,表情很是古怪:“农主任认为外科里面的理论不重要?”
胡艺一边说着,一边还就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了录音按钮。
故意气农学权似的:“来,对这里说。”
录音,是农学权针对过林子源与黎允文的。
农学权嘴角蠕动了一阵,不知道该如何回话了,一字不发。
胡艺也没多纠结,把手机又放进了洗手衣胸前的口袋里,然后继续往更衣室方向走,准备大摇大摆离开。
秦友坤在中途,扭住了胡艺的手:“胡艺,别闹了。赶紧跟农主任说句软话,该做事还是要做事的。”
胡艺却笑着说:“秦主任,刚刚农主任放我假了,你没听到么?”
“我昨天才值了个二十四小时,正好回去补觉去。上级体贴,我怎么好意思不接受呢?”
胡艺摘下了秦友坤的胖手,摇着头就往更衣室方向走去,然后走到了自己的柜子前,换上了自己的衣服,然后头也不回地就又往更衣室外走去……
这个性,看得秦友坤是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