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此话一出,在场的人莫名感到胆寒。
“在我看来,徐骁想要铲除世家门阀,根本就是治标不治本,殊不知在这过程中,他亲手造就出中原最大的门阀,那便是离阳皇室,而这第二门阀,就是他自己。”
“如今他们一言出,就能用数十万为之搏命,还真是屠龙的勇士终成恶龙。”
随杨蛟眸子深处浮现青绿星芒,三艘黄龙楼船的甲士们,眸子立马染上一抹青绿之光:
“去把他们送下船,再将我送至襄樊城,今日便让我帮你们灭了靖安王等一干高门权贵。”
少顷,徐凤年等人站在船只的甲板上,怔然的望着黄龙楼船远去的影子。
之前那姿容绝美少女,也就是曾经西楚亡国公主,现为北凉世子女婢的姜泥蹙眉说道:
“天下间怎会有这种人,他不仅是想掀翻整个江湖,更是想以一人之力彻底抹除王朝世家。”
她忽地看向徐凤年:
“他应该就是你之前在武当遇到的乘蛟人?”
徐凤年紧皱眉头:
“没错,在他突袭洪洗象之际,轻而易举的把我和王小屏打昏,等我醒来,也曾问过王重楼,他无比郑重的对我发出警示,此非凡人,切勿敌对。”
姜泥轻叹:
“这恨不得杀尽天下权贵的姿态,想不敌对都难。”
徐凤年转头望向李淳罡:
“前辈,这位乘蛟人当真能有力敌天下强者,以一当国的的绝强武力吗?”
李淳罡神色莫名:
“看不透,方才他乘的黑蛟怕是都有陆地神仙境之上的实力,你实力尚浅,又没被他的气机针对,是以根本感受不到此人的恐怖之处。”
“方才我面对他,甚至都生不出与其交手的勇气,这不是怯懦,更不是胆寒,只是一滴水猛地遇见了一望无际的大海,使我异常颓丧。”
他嘴角泛着很是罕见的苦涩:
“曾经我听古人说要顺应天道,顺者吉,逆者凶,天道覆盖众生,人伏于天穹之下,渴望成就天人,而天门便是诸生成天人之路。”
“过天门者,则能凌驾众生,可我偏偏不服,不服天道能定人生,不服命运无法抗争,不服人无法胜天,不服天人便是仙神。”
“便想用手中剑,斩开天门,然我李淳罡终此一生,就是一个人,探索天道,却不臣服,寻自身路不畏天人,自诩就算古今皆临凡尘,皆能一剑斩之。”
“却不料现在才发现自己的狂妄自大,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徐凤年洒脱的笑道:
“前辈,如今出现这位反倒是好事,不恰恰说明修行路上的璀璨,今后努力潜修,再一较高下便是。”
李淳罡微微一叹后,眉眼一挑:
“此人视权贵为世间大恶,伱就不准备做些什么?”
徐凤年摆了摆手:
“反正我原本就不想接任什么北凉王,更不想练什么武,现在出现这么一位欲灭绝当世武道,抹除世家贵族,门阀皇帝的存在,该急的跳脚的是离阳皇帝。”
“若这乘蛟人真的能实现之前所说的一切,那我刚好可以摆脱身上的诸多枷锁,从此自在逍遥的过我自己想要的生活。”
姜泥瞥了他一眼:
“你心可真大,别忘了,你是北凉世子,亦是这乘蛟人口中门阀权贵,当心他也想要了你的脑袋。”
徐凤年呵呵一笑:
“若今日他真的杀了靖安王赵衡,还有青州一干权贵,首先坐不住的是离阳皇帝,届时,定会派大军和诸多高手,我们还是看一看他究竟能不能以一当国。”
“若真的凶悍至此,直接投降,自贬为民就是,反正他刚才所说的话,大概意思就是要为天下生民立命。”
“是以对权贵而言,乃是恨不得啖其肉,食其骨,断其筋,饮其血的大敌,但对普通百姓来说,那可是救世主一般的存在。”
姜泥怼了一句: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焉知这乘蛟人不是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
一旁的李淳罡摇了摇头:
“丫头,若这乘蛟人真能一人扫平一国,实力到达如此境地,又怎会将富贵荣华,权势地位放在眼里,只怕他做完想做的一切后,就会开天门去往天上。”
姜泥撇嘴道:
“我还真不信有人仅凭一己之力,便能扫清天下,要知道无敌一甲子的王仙芝尚且偏居一隅,坐镇在东海武帝城。”
徐凤年淡笑:
“那就让我们看一看,这乘蛟人到底有没有在说大话。”
翌日。
襄樊城靖安王与其世子身死,且青州凡作恶多端,违反法纪之人,上至权贵,下至地痞,无不暴毙而亡的消息轰传天下。
只听人言,当夜襄樊城之上,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似有龙王显圣,于青州各地落下道道神雷。
以至于安靖王府哭声震天,响彻王爷被劈成焦炭的哭喊之声,紧接着不仅是各处的权贵之家,还有诸多声名狼藉之地,纷纷出现惊恐万分的叫喊声。
一场雷灾之后,靖安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