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
归一山庄。
大堂,响起平南王开怀的大笑之声,只见他拿着获悉战况的奏报,无比满意道:
“好,短短时日,弈州、綦州、璜州都已被燕家军收入囊中,接下来也要不了几日,便能攻下瑀州与进州,直取京城。”
他抬头看向大堂中央站着的杨蛟:
“度钧,本王果然没有看错你,想要什么奖赏,本王今日心情好,尽管开口。”
杨蛟平淡的回道:
“份内之事罢了,无须什么奖赏。”
平南王一听,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
“大事将成合该庆祝,再说了,等燕家军直取京城之际,我等也要起兵,赶往京城,彻底取了天下,是以也该备宴一场,鼓舞一番士气。”
杨蛟神情依旧:
“义父言之有理,是该在起兵前犒劳激励一番。”
平南王颔首:
“那宴席便定在三日后。”
杨蛟闻言,双眸深处浮现一抹漠然,随后便说去传信给燕家,询问究竟多久可以攻下瑀州与进州。
等他在书房写好书信,便大大方方的让人派发出去。
不多时,杨蛟走回所居之处,一打开门,就见姜雪宁神思不定的坐在桌旁,待进屋关上门,坐在她的身侧后,便轻声道:
“平南王三日后会开办一场宴席,等到了那天便是收尾之时,而我暗中也早已跟圣上、燕临计划好了,此前种种都是在做戏给平南王看,如今燕家军远在瑀州,方才我传给燕临的书信,就留有暗语。”
“届时,燕家大军主力留守在瑀州,而刀琴和剑书会率领一队精锐来归一山庄杀个回马枪。”
“宴席上,我亦有法子制住平南王手下的诸多大将,但未免出什么差错,我一旦开始动手,到时候你机灵点,记得寻个地方藏好。”
姜雪宁娥眉微皱:
“庄内高手如云,你又势单力薄,还不会任何武艺,伱可千万别再行险,倘若失败”
杨蛟打断道:
“放心,不会失败,我定会护你周全。”
姜雪宁听后,娥眉皱的更深,便有些口是心非的道:
“若只有我一个人安全离开,即便我回去了,剑书他们肯定也不会放过我的。”
杨蛟显然听出了她的嘴硬,目光炯炯的盯了过来:
“你在担心我?”
姜雪宁瞬间低眉,躲开了杨蛟的目光。
“我依稀记得,你曾跟我说过这么一句话,谢居安或恐不会赢,但永远不会输。”杨蛟说到这,从袖袍内拿出自己的随身匕首,递了过来:
“这个你拿着,昨日我发现张遮给你的木坠出现了道道裂痕,想必是之前平南王抓你走的时候,将木坠里的浩然正气全部都激发出来了,现今多半再无护身之效。”
“这把刀你带在身上,危急时刻,利刃在手,总好过两手空空。”
姜雪宁不愿接受:
“你把刀给我了,你怎么办?”
杨蛟一把抓住姜雪宁的手腕,将刀放在她的掌心之中:
“只有你安全了,我才能更好的集中心神去对付平南王。”
姜雪宁看向手中刀,表情不由一怔,前世,他也将这把刀送给了自己,最后,自己却用这刀自戕,想到这,不禁心道:
“是我.误会他了吗?”
两日后,傍晚。
姜雪宁心事重重的侧躺在床榻上,一旁则躺着杨蛟。
“你睡了吗?”
杨蛟抬了抬眼皮,轻问:
“何事?”
姜雪宁怔然开口:
“那天.在山洞,你看出我心中潜藏的畏惧,你应该也看出我这股畏惧是源于你,你为何不向我追根究底的问清楚?”
杨蛟语气轻缓:
“在这个世上,因为处境际遇的各不相同,所以,从不会有什么相互理解,更没有所谓的感同身受,是以问清楚又能如何,不过是撕开伤疤,给老伤再添一道新伤。”
“宁二,你应当知晓,有些事情,真正能治愈的只有自己。”
姜雪宁听完,自嘲的笑了笑:
“你可真是通透,可我做不到像你一样,清醒干脆。”
她语气一顿,有些犹豫道:
“其实,我有个问题一直想要问你。”
杨蛟动了动身子,平躺着说道:
“问吧。”
姜雪宁眼中回忆着前世自戕前,与其交谈的一幕幕,道:
“当年上京之时,你怀疑我知道你得了离魂症和心怀悖逆心思的秘密,有没有一瞬间,曾想杀我灭口。”
杨蛟吐出两个字:
“从未。”
姜雪宁双眸微动,继续道:
“可你不是说过,不能让别人知道你的弱点,你这样杀伐决断之人,为何却不想杀我?”
杨蛟清淡道:
“不仅仅是因为你救过我,又是唯一一个在生死关头没有抛下我的人,还让我一刻都不曾忘记过,从而不想对你有任何亏欠。”
他语气变得有些悠扬:
“曾经有人问我,喜欢一个人最大的诚意是什么。”
“我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