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越姮猛地拍了杨蛟一下:
“竖子,不提你离开的真正原因,你心中可还有阿父阿母,你当真狠的下心,一走就是七年。”
她越说越不解气,又狠狠的打两下。
杨蛟轻笑:
“因我知伱们的修行天赋尚可,等时机一到,无任何束缚的时候,当有不知多久的逍遥自在之日。”
“既是家宴,我留下也不适合,我七年尚未归家,想来也是时候返家了。”程少商说完,便施了一礼,就此离去。
文帝见状,瞪了杨蛟一眼:
“竖子,好好的姻缘,就这么没了。”
家宴上,宣神谙先说了她与文帝商量好了,自己的假死会继续下去,然后自己将会去往年幼时随父隐居的山上,至此,在那里隐世。
其中,还着重的说了,程少商在家中住一段时日后,也会随她一起隐世而居。
话里话外的意思,便是让杨蛟今后若是想清楚了,可来寻程少商。
她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虽深知姻缘强求不来,但总是不忍见程少商孤苦,盼着她圆满些,再圆满些。
而杨蛟对此,却只是笑了笑。
三日后。
程府。
“嫋嫋,阿母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饵,快跟着阿母进屋尝尝。”
萧元漪满怀笑意的走来,很是亲近的握住程少商的手,不等她回话,就拉着她走进屋内。
一进屋,就见程始已经坐在食案边,待母女俩一坐好,就对程少商笑道:
“来来来,尝尝。”
萧元漪见程少商愣着不动,直接端起放置糖饵的餐盘,递在她眼前,然后满心期待的示意。
程少商晃过神,拿起一块糖饵吃了一口。
“如何?”程始迫不及待的询问。
萧元漪见程少商一直在咀嚼,并未回话,脸色有些沮丧,长叹一声:
“唉,算了,我就知道我自己做不好这些的。”
程始劝慰:
“夫人你又气自己,嫋嫋还没说好吃不好呢。”
萧元漪看到程少商只吃一口,就放下了糖饵,便不把关注点放在评价上,忙不迭的说道:
“嫋嫋乖,乖嫋嫋,这个是阿母卯时不到,亲自去厨房做的,你再吃点,再尝尝。”
程始看出程少商脸上的错愕,直接道:
“夫人,你还是骂她两句吧,你这么温柔和蔼也太吓人了。”
“将军,又胡说。”萧元漪盯着程少商:
“我宁愿装一生一世,只要嫋嫋开心就好。”
“从前十五年,我们不在家,想装也不能装,后来七年,嫋嫋去了宫中,便也没了机会去装。”
“嫋嫋,你就让阿母装吧,若有一天阿母装不下去了,你可别笑话阿母。”
她说着说着,眼中逐渐闪烁出泪花:
“嫋嫋,阿母错了,阿母也是第一次做女娘阿母,不知道这带女娘和带兵的不同,与带儿郎更是不一样。”
“阿母也想改,可是你长得太快,根本不容阿母去琢磨如何改变。”
程少商听着她发自内心的亏欠之语,心中是一阵悸动,不由地在脸上滑落泪水。
“阿母错了,嫋嫋,如果再给阿母一次机会的话,阿母肯定不会把你留下,就算是出生入死,我也会把你带在身边,我们全家人同生共死。”
程少商听完,却见自家阿母用手轻轻拂去自己脸上的泪痕,此时此刻,她依旧不该说什么才好。
或许根本没适应如今这番对自己的阿母。
忽然,程始信誓旦旦的接话道:
“你阿母说的对,倘若回到当初,我就与你大母和葛氏拼命,也一定把你们都带在身边。”
萧元漪理了理自身情绪,道:
“将军,你可当真敢跟君姑拼命啊?”
程始一脸坚定:
“果真。”
“那你就把这盘点心,给君姑送过去,顺便再说一说,又要领兵去平因度田所引起的民乱,你看君姑,会不会跟你拼命。”
萧元漪这话,立马让程始百般为难。
“你说这个做什么,万一她拦着不让我去怎么办,我这一生最头疼的只有两个人。”程始当即摇头:
“不,三个。”
话音刚落,母女俩不约而同的抬眸看了过来。
“阿母,嫋嫋和夫人。”
久违的父母亲情,不由地让程少商有了一些从前的活泼,也让她稍微放下了心中的隔阂,便道:
“阿父,谁最甚?”
程始脸色一滞,看了看萧元漪,又望了自家女儿一眼,再犹犹豫豫的道:
“自然是夫人了。”
萧元漪“扑哧”一笑,却是敏锐的发现了自己女儿终是愿意与她亲近。
星夜。
程府庭院内,响起一阵空灵悦耳的笛声,只听笛声之中总有股怅然之意。
待笛声渐消,庭院内出现了程姎的身影。
她嫣然一笑:
“嫋嫋,夜都深了,你怎么还未回屋?”
程少商闻声望去,道:
“堂姊,我听说班小侯心悦于你,追了你好几年,可是你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