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隆这才回过神,道:
“我早就跟你说过,你对涂山篌一直太过忍让,若之前就这般果决利落,岂有十年前之祸。”
“但今日一看,的确是祸福相依,吃完这场酒宴,我可是要讨教一二,你不能藏私,我们不仅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至交,更是表兄弟。”
“你也不忍看自己的弟弟今后被人欺负吧。”
不多时,在盎然生趣,景色宜人的庭院内,众人就坐于一席。
丰隆率先打趣道:
“璟,你可要好生说一说,究竟是如何动了凡心,又结识了玱玹与阿念的事。”
馨悦笑吟吟的补充道:
“大荒皆知青丘公子琴棋书画靡不妙绝,曾有女子习舞十载只盼见一面。”
“又有名士不远万里只为一局珍珑,甚至有人不惜万金只求一幅画,也有人谓之一字之师。”
“为人最是白玉无瑕,四世家六大氏的子弟,无一能出其右,不是我自谦,哪怕是我哥哥也比不上璟哥哥。”
“并且,看似温和文雅,实则不易与人交心,我可从未见过璟哥哥对一个女子如此主动。”
她看着玖瑶挪瑜道:
“小六,现在知道为何我与我哥哥刚才那般震惊了吧。”
杨蛟面不改色的道:
“追心动的女子,一要长得好看,二则脸皮要厚,想方设法的赖在她身边,当然最重要的是一颗心。”
丰隆谈笑一声:
“哈哈哈,璟,你倒是比从前风趣了许多,说的也是,你这一张脸,的确对得起九尾神狐后裔的身份,少有女子不会为之心动。”
“若再用上不要脸皮的真心,试问天底下哪一位女子能抵挡的了。”
此刻,其余人也不禁的在脸上浮现一层笑意。
只有玖瑶与皓翎忆神色各异,前者是羞赫,心中更是想到,他果然早就心怀不轨之心,后者很是不忿,在其眼里玱玹才是天底下最好看,最令人为之心动的男子。
这时,丰隆似是记起什么,一脸正色道:
“璟,这几年都在清水镇,不知是否听闻有人在西炎朝堂上弹劾我父亲,诬陷他勾结辰荣叛党,一直有不臣之心,所谋甚大。”
“最近父亲也为此烦忧,我倒也想为其分忧,可父亲不让我理会朝堂之事,不知你对此如何看?”
杨蛟淡然一笑:
“玱玹作为西炎王孙,不妨问一问他。”
顿时,在场的人都将目光放在玱玹身上。
“如果非要说辰荣大人与辰荣叛党勾结,一直有不臣之心,所某甚大,也没什么不对。”
玱玹说出此话,场上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尤其是丰隆神色瞬间变得凛冽,若不是看在他的身份,只怕是马上要翻脸。
而玱玹泰然自若的继续讲述:
“几百年来,辰荣大人接掌中原时就说过,忠的是天下太平,跪的是民心所向,谋的是百姓福祉。”
“他从没有说过要忠于一人,所谋也一直甚大,中原万民的衣食温饱,安居乐业,难道不大吗?”
馨悦一听,按下眼底的异彩,轻声问道:
“那勾结辰荣叛党这个罪名,又该如何看待?”
玱玹沉声道:
“辰荣大人接掌中原后,通过私下的秘密谈判,有多少辰荣残军投降,平息了多少战火。”
“如果没有辰荣大人的勾结,中原人多势众,现在的辰荣叛军可不会只剩下区区的几万人蜷缩在清水。”
他一说完,场上的气氛在不知不觉中舒缓下来。
丰隆更是端起酒杯,朝玱玹敬去:
“说的好,我敬你一杯。”
旋即,杨蛟与玖瑶嘴角挂满了笑意,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
菜过五味,酒过三巡后。
忽然,馨悦提议道:
“璟哥哥,我可是许久没有听过你弹琴,不如趁兴弹奏一曲如何?”
杨蛟看了她一眼,心中立刻明悟了什么,笑道:
“十年不曾抚曲,技艺已是生疏,我记得馨悦的琴技亦是一绝,不如换你来。”
他说到这,看向玱玹:
“单人抚琴,不如两人合奏,不知玱玹是否通音律?”
馨悦心中暗喜:
“果然还是璟哥哥最懂人心,不愧是青丘涂山氏,哪里像自己哥哥,就是一个不解风情的木头人。”
因出身原因,自小受西炎王监视,生活得不如被外祖父以赤水氏继承人身份养大的兄长丰隆般自由。
所以,她长大后心心念念的想要彻底掌控自己的命运,不愿再经历看人脸色的生活,便审时度势,渴望权力,追求自己所想。
于是,一见到玱玹这个立马让自己心生好感的王孙,便十分主动起来,观察他是否胸有沟壑,有没有足够的才智去争夺西炎王位。
此刻,还未等玱玹回话,皓翎忆便开口炫耀:
“父王精通音律,曾亲自教导过哥哥,虽不能跟你这个青丘公子相比,但亦是大荒顶尖的层次。”
她立刻让随伺的海棠去拿洞箫,杨蛟见状,马上吩咐静夜,取一面琴出来。
不多时,庭院响起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