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看着杨蛟紧锁的眉头,带着冰冷的笑意轻轻俯在他耳边:
“怎么?铁石心肠的白子画,终是有所触动?那你又知不知道我的心到底有多痛。”
“前世尚未觉醒血脉神力的我仙姿平平,为了打赢所谓的仙剑大会,成为你的徒弟,我没日没夜地苦修练剑。”
“在你中卜元鼎的毒后,我每天以自己的血为你缓解毒性,并想着如若没有解药,我即使自己虚脱致死,也要为你续命。
“你又说生长在穷天绝地的断肠花可以治至毒,我便不顾一切去采了来,身受重创而归。”
“我冒天下之大不韪收集十方神器,只为解你的毒。”
“长留三尊会审时,我一口认罪,一心求死,心心念念的就只是师父安然无事变好,其他的我都不在乎。”
“在受十七根销魂钉和一百零一剑后,我第一个找的是我的宫铃。”
“无论是在仙牢还是蛮荒,我一直把你亲手交给我的宫铃看的比自己的命还重。”
“只因宫铃是你送我的,想着就是只要宫铃还在,我就是你永远的徒弟。”
“以至于就算我成为妖神后,也让七杀不生事端,没有伤害任何一人,就是为了向你证明,向世人证明,洪荒之力不一定是邪恶的。”
“甚至到了最后,我制造幻象,让你亲手杀了我。”
“因为我清楚洪荒之力被世人忌惮,如果我不死,世道将永不安宁。”
“我身为天地间仅存的神,自有守护天地之责,而我又爱你,我就设计让自己死在你的剑下,我明白唯有一死,才能换得万世安宁。”
她一字一句的道:
“你知道我在说出断念已残,宫铃已毁,从今往后,你我师徒恩断义绝的时候,心有多痛吗。”
“你又清不清楚,断念和宫铃寄托了我曾经所有的美好,这些却都被你亲手毁了。”
“所以,我才会说出你怜悯众生,却从未怜悯过我的话。”
“前世我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从不谙世事,天真烂漫,心思澄明,再到就算变成世人口中最可怖的妖神,也没想伤害过任何一个人。”
“我唯一变的,就是日渐对你深种的爱慕,是临死前对爱的那份执念,想求得一个答案。”
花千骨语气一顿,妖艳的红唇微张:
“你爱过我吗?”
杨蛟听到这,双眸深处浮现一抹复杂之色,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亦如花千骨一般,是重生之人,前世的诸多经历,不断重现在心田内。
他投身于这一方世界的性灵之光,赫然化作前一世的白子画,可惜从头到尾都未曾觉醒,导致前世当中发生的种种,与原剧情线如出一辙。
至于为何他与花千骨会重活一世,自是因为阴冥碑不知怎么勾动了此界天道,许下让天地不陷入末法之世的承诺。
天道或是到了死马当作活马医的程度,又见阴冥碑远超自身的本质,便有今时今日之重生。
旋即,花千骨望着杨蛟默不作声的样子,蹙了蹙眉:
“你我经历种种,当知晓何谓执念,若是能放下,又何谈执念。”
“东方彧卿的执念,是年幼时五上仙误杀了他父亲,他为报杀父之仇,便一步一步设计,把作为你的生死劫的我,送到你的身边。”
“只是他没有算到自己会对我的情根深种,最后落得五识尽散,不得好死的下场。”
“杀阡陌的执念是琉夏,对妹妹的亏欠,是他一生的痛,因此不惜一切去疼爱和保护我,也是为了弥补自己对妹妹的愧疚。”
“单春秋的执念是杀阡陌,对他的忠心,抢夺神器也是因为想给杀阡陌一个成全。”
“作为一个野心勃勃的人,却甘愿为了杀阡陌,一生只效忠他一人,做七杀永远的护法。”
“轻水的执念是孟玄朗,一次又一次的付出,待在他身边三年又三年,嫉妒我在他心里的位置。”
“最后,落得疯癫痴傻的下场。”
“霓漫天的执念是对我的恨,恨我抢走长留首徒,夺了属于她的风头,属于她的一切,可是这一切又何尝不是她自己的偏执铸就的。”
“摩严的执念是他自己认为的对,他认为我是祸害,是害你的生死劫。”
“所以,情爱是错,竹染是错,当他看见我为了成全,选择让你杀了我,一切不可挽回之时,他才明白自己错了。”
“而夏紫熏的执念是你,为你痴,为你狂,檀凡的死都未曾使她醒觉。”
“还是我不惜一切救你的场面,使她终有所悟。”
“以至于选择耗尽自己毕生修为渡给你,这也不过是为了给你和自己的一个成全,亦是真正的放下。”
她不紧不慢的开口:
“如此种种,无不道出不经历生死,何以消执念。”
“而我的执念今世依旧未消,还不是因为这一世,依旧是你先招惹的我。”
“为你种十里桃林?白子画,我前世出山历练为你种的桃树,说是送你的礼物,就让你如此留恋?”
“还是我初上绝情殿,为你做的桃花羹,让你这般难忘?”
“前世我最开心的时光,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