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白素贞拉着杨蛟来到一处星星密布之处。
更有一艘瓜皮小艇立在他们的不远处。
两人刚落在小艇上,白素贞便示意杨蛟走进船舱。
当杨蛟迈步走进船舱后,入眼就看到一壶美酒,还有几样热气腾腾的小菜。
少顷,两人对视而坐。
“公子,来。”白素贞先是为杨蛟斟满一杯酒,又素手剥莲蓬递给他。
杨蛟接过白素贞手上的莲子,心脏又开始情不自禁地砰砰直跳。
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
“白姑娘,你这究竟是何意?”
“瓜皮小艇,一壶小酒,几样小菜,还有这满天星星。”
“难不成是把许仙当作你之前的那个朋友?”
白素贞眸光微闪,于是,由衷的恳请道:
“公子,你实在是与我那位朋友太过相像,我们既然是朋友,那能否满足我这个仅有的愿望。”
杨蛟深深地看了一眼白素贞后,伸手端起酒壶为她斟一杯酒水。
“请。”
瞬间,白素贞眉头舒展,眼含笑意。
半个时辰后。
两人并坐在船头,心神沉浸在漫天繁星久久未语。
突然,白素贞开口问道:
“公子,你还记得我们共用的那把伞吗?”
“未曾忘记。”
然而她一听,却略显黯然的低头轻道:
“未曾......却偏偏忘了。”
杨蛟耳尖的听到后,明白白素贞所说的那把伞,是两人曾经在半步多共历风雨的那把伞。
“白姑娘,看来你的那位朋友,既是你的缘,也是你的劫。”
“你这是在历情劫。”
白素贞一怔,回想之前种种,还有现今的心境,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从阴差阳错的遇见眼前的这个人后。
她那千年以来,云淡风轻,心如止水,置身于事外的心境就不复存在。
“许仙希望今晚之后,白姑娘你不会再为情所困,始终能保持足够的清醒和冷静,坚定自己最初的目的。”
杨蛟沉声道:
“从而不纠结犹豫,坚持内心,雷厉风行、杀伐果断的全身心地投入自己想做的事上。”
白素贞神情动容的抬眸望着杨蛟,就听他忽然反问道:
“知道我什么突然醒悟,想修行入道吗?”
白素贞轻轻摇头。
“在我临近钱塘县之际,某天突然惊醒,像是被当头棒喝。”
“在迷迷糊糊之间,走到钱塘江边,猛地回顾一生,彻底醒悟过来。”
“瞬间有种钱塘江上潮信来,今日方知我是我的领悟。”
“所以,产生了求仙访道之心。”
白素贞以为杨蛟所说的当头棒喝,就是那无情槌,却没想到这槌子不仅可以让人失忆,竟然还有顿悟的能力。
“断桥之上,我和你和小青姑娘为何说读过几本书,便是因为当初我姐姐送我度私塾的时候。”
“虽有勤学之心,但终究不是什么读书种子,几年下来,一事无成。”
杨蛟仰望漫天星辰,怅然道:
“在钱塘江潮信之时,才清楚的认识到,我这是深怕自己本非美玉,故而不敢加以刻苦琢磨,却又半信自己是块美玉,故又不肯庸庸碌碌,与瓦砾为伍。”
“所以我读书不成,就研读医书,还专爱管一些自己管不了的闲事,最后被姐夫安排到宝芝堂做学徒。”
“公子......”
白素贞被杨蛟这番真情流露的心声所震动,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这世道,万千生灵,无论是谁,要么努力到出类拔萃,要么就懒到乐知天命。”
“最怕的就是见识打开了,可努力又跟不上,导致骨子里清高至极,性格又软弱无比。”
杨蛟说到这,眯起眸子,定定注视白素贞: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什么是刍狗?”他自问自答道:
“稻草扎的祭品。”
“所以,我打算入道,不再浑浑噩噩地活在天地之间。”
“难怪先前已至深夜,还是刻苦修炼。”白素贞略有所悟。
“我努力修行,不是为了证明自己多么刻苦优秀。”
“而是在意外和不可控的因素来临时,那日益增长的境界修为,可以成为我抗衡一切风雨的底气。”
“世间有情众生之所以想修行,踏上仙道,便是为了尽可能的把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其实修行真正的意义就在于两个字,选择。”
白素贞似懂非懂的望着杨蛟,就听他继续说道:
“这个世界没有一刻是静止的,个人变化的总和就是整个世界的变化。”
“但是个人变化影响世界变化的程度是不一样的。”
“有的人成日殚精竭虑,却掀不起什么风浪。”
“有的人却因一念之差让世界天翻地覆。”
“这就是命运的权重。”
杨蛟铿锵有力的慨然道:
“而一名弱者面对厚重宽广如天的命运,则是毫无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