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上几句话。 闻钰仙君定定地看着面前的顾南挽,他的目光近乎于贪婪的,一寸寸扫过她雪白的颊边,不知不觉,她已褪去了往日的稚嫩青涩,现在的她已隐隐有了传说中属于凤凰一族的风采,明媚炽热,有种夺人心神的貌美。 他已忘记是谁与他说,习惯是种很恐怖的东西,在你不知不觉间习惯她的存在,她又忽的抽身离去之,初始只是淡淡的无所适从,然而随着时日的增加,那份被他极力忽视掉的痛苦与日俱增,而后再某个不经意间彻底爆发。 现在这一刻,他好像隐隐明白了那人的意思。 他不知该用何种心情再见面前之人。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顾南挽身边有了其他男人,想到他们之间的亲昵,他不想承认,这一切都会让他嫉妒的发狂,他却连嫉妒的资格都无,他导致了她最亲近之人的死亡,他们之间隔着无法忘却的血海深仇。 闻钰仙君微微垂眸,神色晦暗地看着木门后的顾南挽,只区区的半步距离,他们之间却像是横亘着无数无法跨越的鸿沟。 或许早在他将那毒种到顾南挽体内,他们之间便再没了以后,他们之间有着血海深仇,她恨不得杀了他,将他除之而后快。 闻钰仙君微微抬首, 他看着穿透夜色的天光, 微微眯了眯眼睛,他低声问道,“还记得我教你的第一套剑招吗?” 顾南挽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不知他为何突然提到这么个问题。 她忍不住沉默了片刻,他们之间的恩怨暂且不提,闻钰仙君身为剑道难得的天才,他的剑招威力非凡,她练习了那么多年,那一招一式早已形成了一种恐怖的习惯深深地融入她的骨髓之中,哪怕她闭着眼睛,她都能记得那些招式。 顾南挽抿了抿红唇,最终只低声道男,“记得。” 闻钰仙君闻言轻笑了声,他的眉眼舒展,似是山涧潺潺流水,“记得便好。” 他看着顾南挽身后,一脸惬意躺在树上的小肥啾,眸底闪过丝暗芒,轻声问道,“若是再有次机会,你当初可愿意跟我一起走。” 顾南挽已记不得他说的是哪次,然而她仍是没有片刻的犹豫,径直道,“不会。” 不论哪一次,她都不会与他走。 听着她这毫不犹豫的拒绝,闻钰仙君定定地看着面前的顾南挽,只觉胸口似是有无数利剑穿过,将他划得血肉模糊,一股说不出的酸涩缓缓地自他的心间蔓延。 闻钰仙君忍不住死死地捏紧了手中的长剑,他的手背青筋起伏,指尖都泛着惨然的白,然而最终,他只如往常一般,神色冷淡道,“不许忘记我。” 话落,看着正飞速向这边赶来的三首将,他缓缓地阖上房门,厚重的木门随之发出吱呀一声轻响,面前之人的面颊逐渐变得模糊起来,而后彻底隔绝了二人视线。 在那院门彻底闭阖之前,顾南挽看到他露出了个苦涩的笑容,薄唇轻启,无声地与她说了句话,山风拂起了他乌黑的发丝,带走了他微弱的言语。 她没有听到他的声音。 须臾,闻钰仙君反手执着长剑,一步一步地走向山下,呼啸的山风掀起他宽大的长袍,猎猎作响,他似是游荡于山涧的一抹落叶,孤身一人消失于漫漫山风之中。 三首将看着站在院子外的闻钰仙君,当即面色大变,“你这个臭小子居然敢耍老子,你给我等着!”他手中的三叉戟倏然爆发出刺目水光,只见无数道水煮骤然自他的脚底奔腾而出,化作道道利剑刺向了闻钰仙君。 顾南挽神色冷淡地看向他离去的方向,须臾,她的目光一滞,只见一把行如秋水的玉色长剑静静地躺在石阶之下,剑尾坠着枚早已褪色的剑穗。 顾南挽眼睫一颤,她微微蹲下身,看着那枚破旧的剑穗,神色间有片刻的恍惚,这是她拜他为师第三年春,送他的生辰礼物。 这剑穗几乎是她一道一道,亲手编织而成,当时的闻钰嫌弃这剑穗女气,只随意地看了眼,便丢进了库房落了灰,从此再没见过天日,却没想,他会一直带在身边。 顾南挽掀起眼皮,有些失神地看向他离去的方向,山下人声鼎沸,喧闹非凡,这一山之隔,却是芳草萋萋,落雁高声哀鸣,一派的死寂。 顾南挽垂眸,有些恍惚地看着那把长剑,心中有些百感交集,最终,她没有捡起那长剑,看着神色匆匆向她跑来的三首将,她轻声道,“麻烦你把这剑扔了吧。” “扔远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