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威的话來得太突然。却又那么理所当然。沒听任何辩解便封死了她所有的退路。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也沒法辨别那话几分真几分假。
他向來是那种优雅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如此提出离婚或许只是想教训教训她。只要她认个错或者撒撒娇就沒事了。但是心弦紧绷。随着周围沉静的空气越绷越紧。仿佛她再不出声。就要断了。
而几天前。不是她先提出的离婚吗。怎么现在他肯了。她会有这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呵……”
明雪菲忍着腹部逐渐攀升的酸痛感。轻然一笑。似乎像跟朋友聊天般轻松地动了动。在床头调整出一个舒适的角度。
她说:“你今晚留在这儿就是想跟我谈这个。”
秦威提出离婚的时候心也在悬着。她沉默的那一分半钟。只听到墙上的壁钟滴答滴答地走动。那声音如同他的心跳。
事实上只要她再安静下去。他就会心软。顺从心里的挣扎。但是她说话了。态度反常。他面上漠然的神情松了松。回了句。“是。”
“那你现在说完了。”
说话间。明雪菲冷漠地垂眸看着手机阴暗的显示屏。而眼神意外地被无名指上的钻戒给吸引了。那晶莹的碎光刺得她眼底酸痛难忍。
但她不能哭。至少在他走之前。
“好。那你好好休息。”
果然。秦威沒有任何留恋地起身。拿起沙发上的外套。转身欲走却又说了句。“我们虽然沒有领结婚证。但为了以后不必要的麻烦。离婚的程序还是要走一走。你先在这儿休养。一个月后我來找你。”
他走了。房门被轻轻带上。
优雅如是。有始有终。不愧是做商人的料。只是在这个时候显得格外讽刺。人走了。心也冷了。谁还会在乎门是关着还是开着。
明雪菲的情绪如洪水般汹涌。她摘下婚戒扔出去。戒指愤恨地砸在了门板上。
“佟。”
声音清脆。
走廊间。秦威离开的背影明显一僵。
或许当珍惜和被珍惜渐渐变成一种习惯。爱情的苦涩就会由此滋生。无休止的争吵。无意义的猜疑。不如冷静一段时间。细细品茗这杯爱的苦酒。
隔天來到机场的秦威突然灵机一动。把机票退了。改为晚上的列车。
像明天当初离开T市一样。他坐着火车离开了泸河。
二十多个小时。疲倦而劳累。秦威一米八几个的个头躺在车厢的软铺上。翻身起身很是蹩脚。沒事可干。睡不着。也不像同龄的年轻人随身带着消遣的东西。
看风景。
车窗外。从黑夜到白天。景色飞闪飞闪。捕捉不了反而晃人眼睛。可合上眼睛。就感觉心里的惦念一分比一分重。重得脑中一片空白。
他讨厌这种感觉。讨厌得咬牙切齿。
她当真是个沒心沒肺的女人。他提出离婚的时候居然一点反应都沒有。还记得他收到她要离婚短信时。喝得半醉的后脑仿佛要炸开似的。疯狂地拨打她的手机号。破天荒地对她破口大骂。说了什么他不记得了。他只记得很凶。很生气。恨不得把那女人从手机那头扯过來。狠狠教训一番。
不可原谅。
他必须让她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他可以甚至控制不了地宠爱她。但是流产的事件无疑证明。他的宠爱过度也是种伤害。
结婚之初。她对他唯命是从。敢怒不敢言。明明很委屈却还是黏着他不放。而现在。样样顺着她。即使为了鸡毛蒜皮的事吵架。他也是连哄带骗。而结果沒能息事宁人。反而越演越烈。
他算悟出一个真理。要么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要么就是这个女人欠虐。
火车到站时。秦威到洗手池洗了把脸才下了车。
T市的空气明显要比泸河清新很多。阳光明媚的光线。迎面吹來的风也让人身心舒爽。那股憋在车厢里淤积已经的闷气很快消散。
郑宇开车來接。秦威则拿过车钥匙先开回了家。他必须冲个澡。换套衣服。否则面对堆积如山的工作。完全打不起精神。
而这趟回家。他却见到了杨可柔。这令他着实意外。
秦威离开泸河的这几天。金小玉理所应当地返了回來。她有钥匙。只要开门进去。这栋别墅就完完全全地成了她的栖息地。
也就是这几天。她成功地把干干宽敞的别墅就变成了难民窟。
玄关处的鞋柜旁。到处是五颜六色的拖鞋。款式一样。大小不同。鞋柜里塞不下就只能散在外面。秦威完全找不到自己那双。干脆踩进去。
客厅里的花梨木酒柜全都空了。地上瓶瓶罐罐。还有彩色碎片和果皮。整个一垃圾场。有只酒瓶倒在地上。溢出來的酒水映湿了茶几下的白色地毯。
秦威眉心微皱。不过湿了也好。家里的地毯就是铺得太多了。那横行霸道的小女人才养成了光脚走路的坏习惯。
他想的是他的小妻子。而看到的却是另外一个女人。她系着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