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尘。从他出现开始慕子月就沒有停止调查过他。可是她却也一直沒有得到任何有关他的实质性信息。
他师承何处。來自哪里。将要去往何地。成为云央大祭司其目的何在；又为何种种迹象表示着他跟朱富贵有着千丝万缕却又总连不起來的关系；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纵使如今终于跟他面对面了。慕子月依然看不穿他。只隐隐觉得她想要接近这个人。可同时又想要逃离这个人。
心底的矛盾不是沒有理由。她能清楚的感觉到朱尘身上的危险气息。可他本人却又是表现得如此亲和。
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运作。遇见便是缘。更何况她知道不管将來如何。面前的朱尘是敌是友。她与他都将成为彼此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了。
无论最终是谁改变了谁。都将是如此。这是属于高阶预言师最本能的反应。
慕子月能感应到。朱尘自然也能感觉到。
这也许也是为什么朱尘也想要接近她的原因吧。
两人站在悬崖边上各自细数着彼此的功绩。说实在两人都是名声在外如今赫赫有名的预言师。就成就而言根本不存在谁胜过谁。
谦虚了几句慕子月越发的觉得朱尘此人比较好相处了。也更有了亲近之意。她在心里想若是友人就好了。
然而一切还是得看天意。她沒有因为一时的开心顺意而迷失了本心。
“接下來是要去王陵吧。”朱尘的脸上一直是淡淡的笑容。说不清他是高兴着还是本能的这种表情。
慕子月点头。在这里缅怀完姐姐自然是要去王陵亲自拜祭家人才对。
这里要说明的是。在云央。除了云央王室亲属死后有权以国礼入葬王陵外。还有一个特殊的人群是可以入葬王陵的。
那便是云央历代的祭司。由于之前云央祭司一直是出自云央贵族慕氏。又因为慕氏本就是天下第一预言世家其地位更显超凡。所以。除了祭司可以入葬王陵外。慕氏其他对云央有过高功绩的预言师也可以获准资格入葬王陵。
而慕氏灭族事发突然。国王也感召慕氏一百年來对云央的卓然付出。便将自慕氏一族中拾出的慕氏人的尸骨都殓入了王陵。并统一立了慕氏一族的牌位以供后人祭奠。
云央子民将永远慕氏的付出。这是国王当初入殓慕氏一族时说的话。
慕子月点了点头。朱尘道：“如果王子妃不介意我倒是愿意领路。”
慕子月冲他笑了笑。两人伸手各自谦让着上了马车。一路上两人又就预言一术上的一些专业问題进行着讨论。时不时车厢中还会传出笑语。
驾车的风清扬和丁心相视一眼。都是紧锁着眉心有些不解其意。对于这个朱尘他们曾经有无数种猜想。甚至还猜想过他会不会就是慕子瑾本人。可是。如今看來......好像多心的真的是他们自己。
也许事情一开始本就沒有那样复杂的。
对慕子月而言。如果朱尘就是慕子瑾。她一定能在第一次接触时便嗅出他身上特别的味道。不需任何理由。她就是可以。谁让他们是宿世仇敌的同时又是骨肉至亲呢。
马车在王陵门口停下。慕子月跟朱尘进去祭拜。虽然这样的事情略显沉痛苍白。可是好在慕子月这些年早已经习以为常。看到云央对慕氏的安置她也宽心了不少。
所以祭拜出來之时慕子月脸上并沒有任何沉痛的表情。更多的是浅笑欣慰。经历了那么多；预言术也逐渐成熟的同时她也越來越能体会那种看穿生死。不畏离别的感觉了。
心里再沒有当年慕氏刚灭族时的惨痛心境。有的竟是坦然宽心。如今有她预言师的心态來想也许慕氏的灭族并非什么坏事吧。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都是有的。更何况一个强大到极至的世家。
物极必反的道理是个人都懂。也许慕氏就算今天沒有出慕子瑾这个人。也不代表他们还能走多远。一切都是命理天数。本不该过分看重的。
只是。他们都是俗世凡人。有着七情六欲。所以纵使知道冥冥中自有安排。慕子月也无法放下心中之恨原谅那个恶魔。这也就是天理昭昭。因果循环了。自己造下的因终要自己去承受这个果的。
回去时。一路上两人谈了许多。不仅是预言术之上。还有那些前辈们。林知篱。柳三色。甚至朱富贵。
朱尘还邀请慕子月若是有空一定要到他的祭司府來。两人好更多交流有关预言术方面的问題。
遇到志同道合又谈得來的人总会有说不尽道不完的话題要讲。甚至慕子月开始有些恨命运捉弄。觉得跟朱尘简直有些相见恨晚的感觉。
当然了。他们也免不得要谈到前不久发生的那些事情。朱尘说慕子月退出世家联盟的三天后他也退出了。所以并不知道后來柳三色的事情。只听闻柳三色死于慕子瑾之手。又听慕子月提到柳三色是个这样出色的人物。他也开始扼腕长叹。
“想來。你哥哥并不知道柳三色的真正为人才对。也不过是天下预言师们喊打喊杀他才动了手。”朱尘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