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十二年很快迎來了尾声。继续靠着救济粮食过活的洛国百姓们。都沒想到。接下來的一年会是更加可怕噩梦的开端。
尽管那个年已迟暮的洛皇把年号改为了德隆。这样听上去温馨又威严的词。也沒能改变一点洛国的现状。
饥饿的农民在跟着贵族的后面度过了这个难熬的严冬后。他们都红了眼睛。为了生存。人是什么都做得出來的。何况这些人的背后还有鬼薇的推动。
各地的起义声成片的向洛京飞來。往往是调走这边士兵的命令刚下达。那边的战况危机的消息就传了进來。
这个坐了皇帝宝座二十多年的洛皇。从沒觉得自己的人生这般失败过。可是他又不得不面对一地的恼人事。更令他可气的是。在洛国沒有人手可用的时候。周国。对。就是那个曾被他们的战神打的龟缩起來的周国。竟然在边境屯起兵來。难不成想要趁火打劫。
但是这些还不是最闹心的。最让他不安的是。在新的年号确定下來之前。他一直看好的储君竟被人从那个位置上拉了下來。不是别人。正是那人的亲哥哥。不过。还有更奇怪的。那个一直护着介从之像护犊子一样的小香荷。这次竟然沒哭也沒闹。也沒來找他央求他什么。
洛皇凭着当了这么多年皇帝的警觉。从中嗅出了不一般的味道。可他现在也沒空去细想这其中混杂了什么。最关键的是。他现在储君的位置是空悬的啊。立一个储君然后让他带兵去镇压叛乱。无疑是现在最有效的手段。可是那诏书上的名字。他一直迟迟不肯落笔。
不为别的。就在于他这般看好介从之。谁知介从之却如此轻易的被他的亲哥哥摆了一道。还不得不回來向他求助。最后虽然保住了性命。却也丢掉了储君的名分。他实在不放心将这风雨飘摇的国家交到这样一个人手上。
算了。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应付着灾情和人祸吧。洛皇思索了一阵。在心里安慰自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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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年迈的洛皇愁眉苦脸的面对一堆难題的时候。与洛京相隔百里之外的晋国却是另一番景象。
晋国庆祝新年的时间比洛国足足晚了一个多月。现在各地的人们都还沉浸在节日的欢脱气氛中。街上还时不时的洋溢着高声笑语。
可这一切。似乎都跟坐在流云城视野最好的阁楼上。喝着酒的凌雪沒多大关系。
她看着君如瑟坐在自己身边。怀里抱着一只左瞧瞧右看看的金狸。当年的那只小金狸。养尊处优的日子过的多了。皮毛也越來越顺滑。而且比起凌雪。它显然更喜欢粘着君如瑟。
“你就在距离洛京那么近的位置撤了回來。”君如瑟听完凌雪讲的事。轻开口说道。
抓起桌上的桂花糕。塞进嘴里一块。凌雪用含糊不清的声音说道:“嗯。本來我也沒想这么早回去。”
君如瑟将装有桂花糕的盘子向凌雪的方向挪了挪。挑眉道:“吃样跟这只狐狸简直一模一样。知道你爱吃。也不用这么夸张吧。这些都是你的。”
“有只小狐狸在旁边盯着。我得快点吃完才行。”凌雪抿了一口酒。舔了舔嘴唇说道。
“金狸不会跟你抢的。自从它上次惹得你差点把它的皮扒了之后。它可再沒那么大胆子跟你抢东西吃了。”君如瑟顺手拍了拍金狸的小脑袋。金狸还配合的露出了委屈的样子。
“装可怜也沒用。这一盘都是我的。”凌雪干脆将盘子端起來。反正这里也沒别人。她都好几个月沒好好大吃一顿了。
吃着吃着。她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抬眼看了看支起的窗户外那一片素白的天空。将最后一块桂花糕塞进嘴里。说道:“要是世上所有的狐狸都有它这般的记性就好了。”
看到不消片刻就干干净净的空盘子。君如瑟觉得自己似乎养了个乞丐。流云城的桂花糕有这么好吃。再说。就算好吃。有她这种吃法的么。
“你还在担心哪只狐狸。小薇和鬼刃不都已经回來了么。伊允也被你安插到周国去了。锦川也回來了。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剩下怎么攻克洛国一个问題了不是么。”君如瑟松开按住金狸的手指。金黄色的小身影跳到地上。一溜烟跑得远了。
谁也不知道这流云城视野最好的阁楼。竟然是一块被屋檐回廊包裹起來的空地。流云城的人做梦都想來的地方。到了君如瑟和凌雪手里。两人竟只是摆了两把椅子一张桌子。就坐在那里望起天來。
凌雪用那件风尘仆仆的衣服袖子擦了擦嘴。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她。说道:“按理说。以你的命格。不是最擅长谋算。我现在怎么觉得。你除了算数记账之外。其他的都算不明白。”
“有么。”君如瑟也看了看窗外素白的天空。难得的好天气。今年的春暖花开要比往年來的早啊。她接着说道。“我不是一拿到这栋楼的所有权。就迫不及待的请你过來看星了么。要我说。晋国这只小狐狸确实帮了我不少忙。不然我也沒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走到这里。”
看出凌雪眉间隐忍的杀气有了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