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抹掉嘴角的血迹,凌雪目光冷冷地看着他。
背景是冰面碎裂的巨大声响,夹杂着不远处楚成用尽全身力气的喊声,这两人就这样站在这里用眼神交流着,一时显得无比诡异。
“二哥,你们之前见过了?”介从之终于停止了咳嗽,伸手抓住介明远的脚腕,问道。
“岂止是见过,我可是从她手上把弟妹救出来的啊。”介明远低头看了介从之一眼,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他终于得到机会将眼挪开,否则,再和那个小丫头对视一会,他厚厚的伪装就要碎裂了。
“你说什么?香荷被她抓了?!”介从之松开手,震惊地说道。
“不用担心,现在她已经安全了。”他安慰着他,却在瞥到凌雪冰冷目光时,心里哆嗦了一下,他就想不明白了,不过是一个比他最小的弟弟还小的丫头,怎么每次和她对峙时,心里总是不由打突。
“为什么救他?!”凌雪平静地问道,清冷的眸子里充满了不解。
“他是我最小的弟弟,救他还需要什么理由么?”介明远说的在理所当然不过,连眼都不眨一下。
凌雪在心里冷哼一声,别过脸,不愿再看他那双虚伪的眸子,明明已经心虚的不行,却偏偏要表现出很强势的样子。
她没有再说什么,跑过去扶住楚成,慢慢地走进了林子深处。
“你别走!你回来!”介从之看着凌雪的身影一点点消失,不知哪来的力气,大声对着她的背影喊道,“你回来啊!你回到我的身边好不好?好不好……”
只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介明远一把扼住他的咽喉,再也吐不出半个字来。
“你让她回来,那你将香荷公主又置于何地?”介明远挑眉看着他,声音比刚才跟凌雪对话还要冷冽。
这个时候,介从之呆住了,他一直知道他的二哥是冷酷狠厉的,可是他从不将这一面在家人面前显露出来,对他这个弟弟则更是少见的柔和,但现在扼住他喉咙的力道却让他喘不过气来。
眼看着介从之的脸因为喘不上气而变得青紫,介明远松开手,猛地出拳,让他再一次趴在了地上。
“你扔下所有家事国事,带着这么多人跑到这来,竟然就只是为了一个女人,而且,她还是叛贼的女儿。”介明远怒气冲冲地说道,“我真是不该来救你!要不是香荷公主苦苦哀求,你这条命就要扔在这了!”
“是香荷让你来的?”介从之的声音很平静,低垂的眼皮让谁也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
“那你以为呢,要是没有公主带路,我怎么知道你们会在这里。”介明远说着,伸手去拽地上的介从之,想要把他拉起来,“来,起来吧,佳人还在营中等你。”
似是闹别扭一般,介从之拂开介明远的手,自己狼狈的站起来,向军营看去,忽的问道:“是我的暗卫保护她来的么?”
“有我在,哪还用得着暗卫啊,是她一个人带我来的。”介明远转了转眼睛,还是如实说道,这个时候不容许他有些许的迟疑,他是在编瞎话没错,但是却不能让介从之对他起疑。
只是,本以为回答的完美无缺的介明远没想到,那个他一直百般“照顾”的弟弟介从之,竟突然仰天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二哥,你说的这些,是我长这么大听到过的最好笑的笑话,其他书友正在看:。”他说着,抬眼看他。介明远这才发现,那双眼里全是冰冷的刺,没有任何温情可言。
“此话怎讲?”介明远看到他脸上的红肿,柔和的语气没有变,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在还没弄明白是什么乱了之前,他还是不要解开自己的伪装的好。
“你真的以为,我是一个事事都需要拿去问你才定夺的弱智小儿么?一直以来,那些都只是做做样子的,你看到事情向你想要的方向发展着,却不知道其实也是我所期望的方向,我想看看要到什么时候,你才会将你的野心露出来,没想到你会这么快就露出狐狸尾巴。”介从之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军营的方向退去。
“说下去。”介明远没有被戳破心事的尴尬,反而扔掉了柔和的伪装,露出他冷酷狠厉的一面,眼中流露出冰冷。
“是,我确实告诉了香荷要来这里,不过,我给她的路线完全是反的,你们若是真按照那路线进来,必定会陷入重重陷阱中,再也出不来。”介从之忽的呕出一口鲜血,看来凌雪那一脚的影响还真不小。
他捂着嘴闷咳了两声,接着说道,“但你现在却完好无损的站在我的面前,甚至还能在千钧一发的时候救我的性命,你还敢说是香荷公主为你引的路么?”
那张镇定自若的脸,终于在他这两句话中出现了龟裂的痕迹,介明远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介从之说道:“可是,我确实是跟香荷公主一同进来的啊,只有我们两人。”
“这就是更好笑之处了,香荷对你很不放心呢,她连带了暗卫一起来都不告诉你,我为她留下的暗卫可是知道正确路线的。”介从之冷笑起来,观察着介明远的反应,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