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小怪人目光移向刀头那簇蓝芒，注视片刻，开口道：“好！”随着声音落下，披面长发无风自动，竟然向上飘散开来。
随着长发飘起，一张苍白而俊秀的脸出现在方晴面前。
这是方晴首次清晰看到矮小怪人的脸，他之所以心中会想到俊秀这两个字，主要是这张脸还没有完全长成。
方晴之前猜测的不错，眼前这个身材矮小的怪人，年龄绝不会超过十五岁。
此时矮小怪人眼中已经看不到恐惧，而是变成了渴望和兴奋，方晴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不然聚集起来的战意很有可能减弱或消失。
低喝一声，方晴猛然向前冲了出去，同时短刀疾刺矮小怪人眉心，但就在几乎同一时间，矮小怪人的双手也从胸前分了开来，随即方晴便感到那股熟悉之极的杀意，后发先至，已经出现在自己面前。
方晴的速度要快于矮小怪人，但面对眼前扑面而来的杀意，方晴却明显能预感到结果，如果自己不躲避，那么或许会刺伤对方，但也绝对承受不住眼前这猛恶一击，甚至极可能在石斧与自己额头接触之前，便被这股充满杀意的劲风击得粉碎。
方晴再也顾不得伤敌，短刀瞬间改变方向，斜着从面前斩了过去，同时腰间使力，身体突然间旋转起来，向着一旁飘了过去。
斜着斩出的短刀，蓝芒吞吐，与眼前劲风交织在一起，方晴只觉得胸口巨震，同时面前的杀意也消失无踪。
方晴旋转着从矮小怪人身侧飘过，刚一落地，不等身体停住，右脚踏地蹬出，人已再次向矮小怪人冲来，手中短刀依旧刺向对方眉心。但没有用，矮小怪人手中石斧也在同一时间劈向方晴额头。
劈来的杀意使方晴再次面临两难境地，自救还是伤敌？自救，自己将面临难以挽回的巨大心理打击，可伤敌，却连遭受打击的机会也没有了。电光火石之间，方晴已来不及做出决定，完全依靠本能发出一声大喝，短刀刀芒暴涨，全力下劈，借着下劈的微弱力量，身体突然间腾空飞起，从矮小怪人头顶跃了过去。
连续两次出手，连续两次又在瞬间被逼退，这对方晴打击实在太大了。
方晴清楚自己左手的速度，在正常情况下起码超出右手三倍以上，而瞬间爆发出来的速度，更是无法计算。至于身体，在左手带动之下，也要比平时快的多。在如此速度带动下发出的攻击，方晴相信，即便是二庄主这样的强手，也完全无法看清刚才自己的动作。然而面前这个不到十五岁的孩子，却在举手之间便轻易给化解了。
此时方晴内心开始感到绝望，或许自己左手的速度天下无人能敌，但在眼前这个孩子面前，在天下间许许多多和这孩子处在同一水平或更高水平的强手面前，仅依靠速度，还是无法战胜他们。
瞬息间方晴得出两点结论，矮小怪人所以能将自己的攻势化解，并将自己逼退，一是靠本能，二是依靠力量。
本能使矮小怪人能在最快的时间，最短的距离，最有效的角度和位置，发出最致命的一击；而力量则使他可以凭借石斧挥出瞬间所产生的冲击，让对手在接触到石斧之前便受到伤害。
严格上说，方晴想到的这两点并没有错，只是他还忽略了一点，那就是矮小怪人的速度，如果没有和他相近的速度，矮小怪人力量再强，也无法使石斧劈出的气流产生出如此强大的冲击力。
而且还有一点方晴也没想到，矮小怪人发出的冲击力，其实与他短刀发出的蓝色刀芒性质基本是一样的，只是程度和强度却要比有形有质刀芒差得多。当然这两者之间的差距，由于矮小怪人天生具有的战斗本能被缩小了。关于这点，要等方晴与那个真正影响他一生的人相遇之后，他才会彻底明白，本能差距虽然难以消除，但还是可以通过一些其他方法，比如学习或修炼，来缩短彼此之间的距离。
当然方晴现在还想不明白这些，眼下他只是感觉有些绝望，他搞不懂为什么以如此迅疾的速度，却还是伤不到这孩子分毫，这样的差距是不是太大了。
方晴虽然比绝大多数聪明的多，但再聪明他也还是人而不是神，此时他如果知道矮小怪人心里的想法，那他心里一定会好过的多。因为此时在矮小怪人心里其实只有一个想法和一种心情，想法是拼着自身受重伤也要将对手杀死，至于心情，这连他本身也不十分理解，为什么眼前这样危险，自己心里却兴奋异常？
如果方晴能知道，就是眼前这个孩子，在以后的岁月里，会将天下无数英雄打得臣服在自己脚下，那他此时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如果方晴能知道，就是眼前这个孩子，会成为天下人眼中古往今来名声最盛的凶徒，他此时会不会感到自豪？
然而瞬间的绝望并没有使方晴失去战意，但他也已经来不及第三次出手，就在他心中产生绝望的瞬间，矮小怪人已经冲了过来，他只能选择退避。
方晴此时退避的速度已经超出了普通人的理解范围，如果进行比较，也许只有程文发出的那“碎梦”一箭才有比较的意义。
退避中的方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