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首眺望,那平稳无边的塔底,仿佛一座看不到边际的山脉,就这般沉沉的、隆隆的压了下来。
下方的空气,仿佛在瞬间被全部抽干,令穆山有种窒息的错觉。
“来不及了……”司马雨尘已然站在穆山身旁,双手紧紧的抓着穆山的左手,清丽的面容之中,有种无法诠释的恐惧,甚至还夹杂着些许的欣慰和喜悦,仿佛就此死去,也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一般。
“不,还来的及。”穆山掰开了司马雨尘的双手,将她推向一旁的于禁,道:“文则,你带着雨尘先走,我来撑住它!”
“你……”
穆山眼见于禁踌躇不走,不容置疑的命令道:“快走,这是军令!”
“军令……,只有在军队之中才能施行,而今哪里还有什么军队!……师兄,也许这就是我们的命数吧!”
“狗屁的命数!”穆山笑骂了一声,头顶的凛风呼呼压下,吹得他的白发烈烈飞扬,四周的叛军已经放弃了抵抗,认命一般的任由狂风将他们吹倒,留下穆山独自一人,昂首怒视,慷慨激昂:“当年在常羊山时,刑天能够扛住它的攻击,我也一样可以。我从来不信有命数这么一回事,我只相信,我命由我不由天!”
穆山双脚重重顿地,整个人犹如扎根地面,站得无比的牢固稳当,前探的双手死死的抵住了下压的塔底!
“轰……”穆山脚底的地面开始往下坍塌,双脚逐渐的陷入了地面,上方的八宝玲珑塔,真如小山一般沉重,一点一点的将穆山的手臂压弯,然而整座宝塔下坠的趋势,也在这瞬间变得极为缓慢。
他,终究还是令得整座宝塔的碾压之势为之一缓!
“你们……”穆山奋力的挣扎着,眼睁睁的瞅着远处的司马雨尘和于禁,齐齐跑了过来,即便自知力量微末,依旧与自己誓死并肩作战,共同抵抗着八宝玲珑塔的轰杀……
悲欢共,生死同!这,就是所谓的袍泽吧!
一股暖流再次从穆山心底涌上,流向四肢百骸,令他觉得头顶的宝塔,似乎也不是那般的沉重不可抗拒。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临阵脱逃可不是我于文则的作风!”
“我可不是那种弱不禁风的女子,不用别人保护,我也可以活得好好的!”
“真是两个傻子,不过……傻得可爱!”穆山低低的咒骂了两句,而后开始催动体内的龙渊真气,暴喝出声,那声音充斥着亘古的壮阔和苍凉,于震耳欲聋的轰轰声中,于万千妖魔的肆虐尖啸声中,仿若滚滚雷霆,划破天际!
穆山的手臂,一点一点,虽是缓慢,然而却又无比清晰,无比震撼的往上撑起、撑直,直至将整座宝塔,擎在无比渺小,却又无比有力的双手手掌上。
穆山额角的印记,开始闪烁出令人无法直视的光芒,将他脸部轮廓的棱角,踱上了一层璀璨的金属色泽,衣襟白发飞舞之间,整个人犹如上古主宰生死的神魔一般,充满了令人敬畏和恐惧的力量!
“小子,没用的,你能顶得住一次,难道能顶得住第二次、第三次吗?你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然而宝塔的力量却是无穷的,这般斗下去,死的那个绝对是你!”
“贾诩……”骤然听到贾诩的声音从宝塔上方传来,穆山怒不可遏的吼道:“你这只老狐狸,这一切可都是你惹出来的,等我脱困以后,绝对不会放过你!”
“你脱困以后,我早就不在这里了。篓子虽是我捅出来的没错,然而我也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如今群魔乱舞,你的士兵也是朝不保夕,想要彻底的根除这些祸患,我倒是还有一个法子,不知你有没有兴趣。”
穆山直接冷声拒绝道:“闭上你的乌鸦嘴,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
“八宝玲珑塔乃是天界至宝,寻常的神族或者魔族都无法掌控它,但是你可以!好好的想想吧,若是你能掌控这件至宝,莫说外面那群跳梁小丑,即便就是横行三界六道,亦是小事一桩!如何,可有兴趣?”
穆山嗤之以鼻道:“你会这么好心,怎么听起来都像是黄鼠狼在给鸡拜年!”
“既然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做什么强人所难的事情,那么你就自个保重吧,我先告辞了!”
“穆山,听听又何妨,我们已经别无选择了!”
“雨尘,别听他在那瞎忽悠,我太了解他的为人了,这家伙的心比乌鸦还要黑,又怎会是出自真心实意的帮我们!”
“师兄,师姐说的没错,如今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小子,我有操控这座宝塔的法决,可是限于自身血脉的原因,我无法驾驭它,要我将法决交给你也不难,但是天下没有掉馅饼的好事,你必须答应我两个条件!”
“条件?”听到贾诩提到条件二字,穆山双眉不禁往上一扬,心中反而踏实了几分:“有意思,说来听听!”
“第一,你掌控了八宝玲珑塔之后,不得与我为敌,肆意屠杀魔族!第二,你必须替我杀一个生灵,放心,我要杀的,绝对不是你认识的,也不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