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心有牵挂,无暇他顾,如今无事一身轻,反而可以好好的观赏一下这大好的锦绣河山。”
西凉至洛阳,对于穆山三人来说并不算多么的遥远,然而就这么一段不算遥远的距离,穆山三人却花费了数月的时间,从春季走到夏天,这才踏入了洛阳的繁华地界。
“山川秀美,风物锦丽,平时并不怎么觉得,如今经历了西凉的百战凋零,却是让人颇为感慨,颇为珍惜。”秀娘双眉飞扬,环顾着远处的青翠峰峦,轻轻笑道:“没有了那些国家大事的烦扰,倒是让我们偷得了数月的浮闲。”
“嗯,看来以后咱们还得多出来走动走动,多沾点人间的烟火。”穆山开怀的应答着,眼角的余光看到身旁的司马雨尘一副索然无味的模样,不禁关怀道:“怎么,有心事?还是身子没有康复?”
望着司马雨尘那张白皙如玉的脸颊,穆山心中亦是复杂难喻,前些时日在西凉与阎霞的经历,在他的记忆里依旧滚沸难平,以至于如今对待司马雨尘,反而让他有些无所适从:“我知道洛阳有一家很出名的酒楼,就在前面不远,咱们今晚在那儿落脚如何?以前曾经跟阿瞒他们去光顾过,那里的晚膳可是极为美味,不容错过的。”
“嗯!”司马雨尘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那看向穆山的眼神,令他感到十分的别捏局促。
正在穆山尴尬之际,前方一个身形高大,面容却稍显稚嫩的小孩,忽然拦住了穆山三人的去路,恭恭敬敬的作揖道:“堂姐!”
“堂……姐?”穆山错愕的看着眼前的小孩,从面容来看,不过七八岁左右,然而那高大的体格却又不像是七八岁的孩子所能拥有的,而且那双沉静如水的眸子里,非但没有小孩该有的轻快活泼,反而还如死水一般,让人无法窥视到他内心的真正想法。
“司马懿,你怎么在这儿?”
原来他叫司马懿,这孩子,怎么给人一种老气横秋的感觉?而且这面容,看起来颇为阴翳,令人不喜。
“堂姐,荀彧荀先生知道你们今天就会回来,所以在前方的酒楼设下宴席,想为你们接风洗尘。”
“荀彧……”穆山脑海之中不由的浮现起扬州酒楼时见过的那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出声相询道:“是儒家的那个荀先生?”
“正是。”
“啊懿,你不是跟着水镜先生修习治国之道吗?怎么如今又跟荀先生在一起?”
“水镜先生要前往荆州云游,若是将我带在身旁,颇为不便。而且水镜先生说荀先生是王佐之才,有汉之子房的智慧,所以让我跟着荀先生,寄望耳濡目染之下,能让我有所获益。”
“呵呵,大名鼎鼎的荀先生摆宴设席,这下可是帮我省了不少的银钱。”穆山咧嘴一笑,缅怀道:“想当初我一无所有的到达扬州,跟着那只死乌鸦一起到酒楼胡吃海喝,最后竟然发觉身无分文,还好那时荀先生出现了,要不然还不知得给人洗盘子洗到什么时候呢。这荀先生,可真是我命里的福星啊!”
秀娘掩嘴打趣道:“呵呵,那也得人家掌柜的肯让你洗才成,看你粗手粗脚的,万一一不小心摔碎了几个,酒楼岂不是亏大了。”
“几位若是方便,还请跟我前往,以免让荀先生久等。”
“对,对,万万不可失了礼数。”穆山连连点头,极为赞同的跟在司马懿身后,催促司马雨尘和秀娘快些跟上:“快走,再慢上一会儿,说不定等我们到的时候,酒菜都已经凉了。”
“明月楼!”穆山抬头望着上方的牌匾,自卖自夸道:“就是这里了,想不到荀先生的眼光跟我一样好,挑中了这家弛声走誉的酒楼。这酒菜香气,光是闻闻就把人肚里的馋虫全都给勾了起来。秀娘,将来咱们要是没事干了,也开一家酒楼,你觉得如何?”
“自是好的。虽是比不上那些官宦的奢华富贵,却也不用整天提心吊胆。辛勤经营,总能养家糊口,倒也安逸美满。”
楼内一层,多是些走夫贩卒,熙熙攘攘,好不热闹。而上二楼,四方墙壁上除了挂满各式菜谱,还镂刻着许多古朴典雅的花纹,用膳的人群虽是较少,比起楼下却文雅了许多。及至走上三楼,已是静谧安宁,各种装饰精美的房间外,摆放着一些珍稀的花草和瓷器,衬着从楼外洒入的阳光,显得高贵幽雅。
跟着小二的带领,进入荀彧定好的包房,只见此刻的荀彧正襟危坐,面带笑容的凝视着他们。
穆山仔细的打量着眼前曾有过一面之缘的故人,只见此刻的他,身穿一件黑底斜纹袍,漆黑如墨的束髻冠下,儒雅的五官里多了几分温和,仿佛神光内敛,珠玉深藏,令人倍感亲近:“荀先生,好久不见。”
荀彧起身相迎道:“穆校尉,还有两位姑娘,快请入座。”
“校尉?”穆山不明所以的跪坐在席垫上,道:“荀先生是说朝廷已经拜我为校尉?”
“不错,恭喜穆兄了。”荀彧微微颔首,道:“穆兄阵斩阎润之事,皇甫将军已经上报朝廷,朝廷论功行赏,拜你为奋威校尉。我此行前来宴请诸位,一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