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像是被人栓住了一般,过的十分的缓慢!
穆山匪夷所思的看着白虎那高高扬起的利爪,在空中留下串串残影,一点一点的朝着地上的高览探出。
莫名的,穆山仿佛感受到那森白的利爪上,弥漫着的,狂暴不可一世的凶戾,阴冷的杀机令人浑身的血液都快凝结成冰。而此时的高览,却仍是半蹲在地,面容扭曲,似是想要强行躲避,然而却又无法动弹。
“子义!”
看着太史慈奔跑的身影上,突然亮起的无数符文,那不断缠绕,轻轻颤鸣的古老符文,穆山再熟悉不过了,乃是白虎裂空戟的神通——裂空,只是穆山却是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太史慈会为了高览如此拼命?他们并非骨肉血亲,也没有什么深厚友谊,更何况高览还将太史慈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金光晃动,太史慈的身影,犹如一条投入大海的鱼儿,在空中荡起微微的金色涟漪,瞬间消失,而后又不可思议的出现在典韦的修罗炼狱里。
“哧……”
“不……”穆山轻轻的摇着头,不敢相信的看着修罗炼狱场中的景象。太史慈只来得及将高览推开,白虎的爪刃,却如刺穿布帛一般,轻易的将太史慈的身躯洞穿。
血液,沿着白虎的利爪,一滴一滴,缓缓的往下淌落。
全场一片寂静,以至于那血液滴落的声音,如此的清晰喧哗!
如此重的伤……,他……会死的!
自扬州相遇,请教武艺,资助路费,亲眼看到他伺母的孝顺,对朋友的豪爽义气,往事一幕幕,瞬间在穆山脑海之中翻涌,如潮袭来。
“子义!”穆山惊怒的回过神来,高声的咆哮着,俨然忘了自己此刻也是泥菩萨过江的事实,拼命的朝着前方飞奔过去。
“慈……”白虎眼中的猩红,渐渐的消散,半人半虎的脸颊上,肌肉扭曲成了一团,痛苦的挣扎着,鼻翼上的虎须,轻轻颤动。
“为师对不住你……”白虎的声音嘶哑沉重,仿佛每一个音符的吐出,都要耗尽全部的心力,那带着人类情感的黑色眸子里,痛苦和悔恨,不堪负载,化成氤氲雾气,悄然滑落!
“我……”白虎脸上的青筋,高高鼓起,似是有另一个意识在他的血管之中窜动着,翻腾着,将他的理智慢慢的压了下去。
双眼,渐渐的,再次被红光所湮没!
“铛……”白虎另一只扬起的利爪,在间不容发之际,被一旁典韦手中的修罗黑狱戟拼死挡住,暴起丝丝火花:“真是个大累赘,不过像你这不怕死的家伙,老子倒是有点欣赏你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拼死救我?你只是为了下一任白虎的位置,出卖了我父亲的叛徒?难道是良心发现了,想要弥补自己的过错?!”
轻轻的,轻的仿若梦呓的声音,从地上的高览口中发出,问出了穆山心中的疑问:“这么做,值得吗!”
“不,……我从来没有背叛过你父亲,拜入天毕师傅门下,是你父亲对我所下的最后一道命令!而救你……是师傅对我的请求!”
太史慈胸口的血液,随着白虎手臂的抖动,流的更加的快速,大口大口的粗气,将他的声音压得有些模糊:“知子莫若父……。师傅知道你性格偏激执拗……,怕你被人利用……,终至丧命……。故而临终之前,……千叮万嘱,让我务必要护你周全……”
“我太史子义虽不是什么顶天立地的英雄……,却也懂得一诺千金的道理……,更何况是师傅的最后愿望……。若是不能信守承诺,……人活在世,……与禽兽何异!”
“所幸……我做到了……,然而我终究是个不孝之人……再也不能伺奉老母……”
“子义,挺住!”穆山终于赶到太史慈身旁,一把抱住了白虎的手臂,不让他的利爪抽出太史慈的身体,否则只怕太史慈会当场毙命:“姜前辈,快救人!”
“穆兄……,以后老母,……就要拜托你代为照顾了!”
“不,他是你母亲,又不是我母亲,凭什么要我帮你照顾!……你给我挺住,不想看着你母亲老无所依,就要顽强的活下去,哪怕是到了地府,也要给我爬回来!听到了没有……”
看到太史慈毫无血色的脸庞,穆山只觉心像是被人揪住一般疼痛,眼眶微微泛红,浑身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力量,竟是将白虎的手臂抱得牢牢的,让他不能移动丝毫。
“呵呵……,我还不了解你吗……,口硬心软……”
“姜前辈,快……”穆山听着太史慈的声音越来越低,逐渐消弭于四周的黑暗之中,顿时只觉一颗心沉到了谷底里,被黑暗和冰冷所包围,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开始颤抖起来:“子义……,别跟我开玩笑……”
“哗……”姜竹茹仍未赶来,然而空中却传来浪涛翻滚之声,抬头望去,却是一道冷冽寒泉,呈现北斗七星状,从天而降。
“龙渊……”穆山一眼就认出了寒泉之中的神剑龙渊,只见此刻的它,正高悬于太史慈头顶上,往下倾泻出琉璃般剔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