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山对于曹操这种没有架子的世家子弟颇有好感,当下笑道:“我叫穆山,还未戴冠,暂时没有表字。既然你不嫌我出身低微,那就直呼我的名字好了。”
“行,就这么说定了,你叫我阿瞒,我叫你穆山,咱们从此以后就是师兄弟了。”
曹操胸膛拍得啪啪响,振振有辞道:“悍天剑宗内,我曹阿瞒还是有点地位的,若是山羊胡那些顽劣世家子弟敢找你麻烦,你尽管来找我,我替你出头。不过你下手可得有点分寸,教训他们一下自是没问题,但是可千万不能下死手,否则就是我也保不住你。”
“呵呵,你这人可真有意思。”穆山看着曹操那副肝胆相照的模样,道:“别忘了你也是世家子弟,怎么倒是帮起我一个穷小子来了。”
“自古英雄多草莽,谁的祖先不是白手起家,拼出来的功名。那些只知仗着祖宗福荫的无能之徒,迟早会再次沦为草莽,何足挂齿!”
曹操回头朝着袁术的方向啐了一口,义正言辞道:“而今奸宦当道,佞臣唆使圣上卖官鬻爵,弄得天下灾祸四起,百姓怨声载道。大乱在即,将是能者居庙堂,执鼎器之时,可笑那些自命不凡的世家子弟还在逗鸟遛狗,操羞与此等人为伍!”
“阿瞒,想不到你还有这般见识。”穆山重新认真的打量着身旁这个冒不出众的曹操,猛然醒悟道:“曹操……,我想起来了,师傅特别嘱咐过我,不能跟你和袁绍混到一块儿。”
穆山拿开曹操搭在自己肩上的臂膀,与他拉开两三步的距离,看着他的目光开始有点变味儿。
“师傅?你师傅是谁?”
穆山听了徐庶跟他说过的三六九等言论,脸上稍有得意之色,道:“正是剑宗宗主,王越!”
“哦!”曹操两道浓密的眉毛稍稍一挑,围着穆山打转道:“穆兄,没想到你竟然能够拜入王师伯门下,啧啧,深藏不露啊!”
“嗯哼!”穆山被曹操异样的目光看得浑身直起疙瘩,顿时清了清嗓子,反问道:“曹……额,阿瞒呐,师傅为什么要特别嘱咐我不能跟你混到一块儿,是不是你干了什么作奸犯科的事情?”
“得了吧你。”曹操上前一把拍在穆山的肩膀上,挤眉弄眼道:“还跟我装。走吧,咱们先到寝室歇下,我在跟你详细的解释一下。”
曹操带着穆山前往走向阁楼后面一排低矮的房屋,及至一件普通厢房前,毫不客气的抬脚踹开了房门,大大咧咧的走了进去:“这间还算比较干净,人也比较少,以后你就住在这儿吧。”
“谁?”房间内的人纷纷跳起,借着屋外的月光,看清来人是曹操,这才忍着满肚子的怨气继续躺下睡觉。
“曹阿瞒,你个该杀千刀的家伙,大晚上的还扰人清梦,真是够缺德的。”
“许攸,怎么就你话多。”曹操不屑的睨了那还不肯躺下的人一眼,道:“怎么,没跟着胖墩一块儿到洛阳快活去,还是胖墩压根儿就不想鸟你。”
“你……”许攸一时被噎住,愤愤不平道:“哼,我不跟宦官之后交谈,凭地掉了身份。”
“宦官之后……”穆山闻言,看着身旁脸色变得酱紫的曹操,心有所悟,道:“阿瞒,别忘了你说过的,英雄莫问出处,祖辈的早已作古,如今还是要以自身的本事论英雄。”
“好大的口气!”许攸站在黑暗里,仔细的端详着穆山,片刻后悠悠道:“白头发……该不会是那些域外蛮夷的野种吧?难怪了,物以类聚,哼!”
“你……”穆山一听对方竟敢堂而皇之的骂他野种,心中怒气,当下就想好好的教训他一顿,若非有曹操拉着,只怕许攸一顿打是逃不了的。
“别跟那种势力的小人计较,咱们今晚同榻而眠,好好的聊个痛快。”
屋内只有两排大炕,炕前各自立着洗漱台。曹操拉着穆山,径直走到墙角一处比较宽敞的炕上躺下。
穆山心中好奇,低声问道:“阿瞒,那家伙说的……”
“他说的没错。”曹操无所谓的笑了笑,低声道:“我父曹嵩乃是曹腾养子,而今宦官肆虐,迟早不得好死,是以王师伯才会让你不要跟我搅到一块儿,就是怕你受到我的牵连。穆兄,你还是听王师伯的话,明天之后就当做不认识我。不过要是真遇上了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还是可以来找我的,能帮的我一定帮你。”
“阿瞒,你这话说的就见外了。”穆山怒视着曹操,道:“我穆山岂是那种见利忘义,薄情寡义的小人!”
“嘿嘿,就知道你不是。”曹操得意的笑了笑,道:“方才看到你不惧山羊胡,我就知道你是个血性男儿,值得结交。果不其然,我阿瞒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你这家伙……”穆山这才知道刚才是曹操拿话激他,当下摇头苦笑道:“既然你有那等家室,为什么不请求外放为官,也好造福一方百姓。”
穆山想起自己在南坪县的遭遇,想到自己身上莫名背负的罪名,怅然道:“如今的世道,一个好的父母官,对于百姓而言,可比山高水远的皇帝陛下要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