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到子时,阁楼外已被千余人马围得水泄不通,那群道士从黄昏时分开始就在阁楼外面盘膝打坐,满脸煎熬的掐算着时间,等着子时的到来。Du00.coM
除了他们,就连公孙瓒和王越,也是早早的守候在阁楼上,心事重重,一言不发的望着天空。
漆黑夜幕,在众人的千呼万唤之下,终于降临了。那皎洁如圆盘的月亮高悬在天幕之中,格外的明亮,格外的清晰。
“子时了,子时了……”
阁楼下不知是谁发出的第一声欢呼,像是星火一样将其余人的心思都点燃了起来,一时间各人欢呼不断,气氛比起过年更加的浓烈热闹。
一群鬼迷心窍的傻子!
穆山冷眼旁观着,不过想到一会儿自己也要进入那个传说中的地方,不由尴尬的笑了起来。
“快让开,关上师来了!”
上师?一副偃甲也能被你们这群得道高人称呼为上师……,难道如今的世道,道家的上师比路边的白菜还要便宜?!
嗨,看来在利益面前,廉耻和矜持真的是一文不值啊!
看着下方的道士左右分开,自主让出的一条宽敞大道上,像是帝王出巡自己的领土一般左拥右簇的关靖,穆山不屑的冷笑着,心中早已打定主意,不但王母蟠桃要摘上十几个,关靖的偃甲之心也不能放过。
“各位道友请到阁楼里去,人虽然多了点,将就着还是能够站得下。”关靖遥指着穆山所在的阁楼,道:“在下这就施展术法,将整座阁楼搬到瑶池仙阁去!”
人群像是羊一样被人驱赶着,相互推搡着挤入了阁楼里,方才还够宽敞的阁楼,不到片刻的功夫就被挤得满满当当,就连呼吸的空气都变得浑浊起来。
阁楼外就剩下关靖孤零零的一人站在那里,手持铜盘,面露微笑,目光深远而又出尘,浑身散发着一种将要御风而去的飘逸气质,若是不知道他的底细,穆山还真会称呼他一声上师。
“十二铜人,归位!”关靖右手潇洒的一挥,托在他手中的铜盘和铜人,顿时飞上了天空,化为十三道耀眼的金芒,朝着下方的地面钻去。
“轰……”穆山只觉脚下的阁楼微微的晃动起来,地面尘土飞扬,遮天蔽日,将视线涂抹成了朦胧的黄褐色泽。
很快,尘土再次沉淀了下去,阁楼下方的土地,此刻已被一面巨大的铜盘所覆盖,居高朝下的俯瞰,依稀能够清楚的看到铜盘上刻划的八卦九宫等奇门阵法,而在十二天干地支的位置上,各自站立着一尊手持兵刃,威风凛凛的铜人。
“还真有两下子!”穆山已经确定了,自己所处的阁楼,已被关靖搬到了铜盘上:“难道是要使用道家的术法五鬼搬运?”
“没见过世面的小子,五鬼搬运那种上不了台面的小法术,又岂能入关上师的法眼!”
“就是,小娃儿乖乖的闭上嘴,没人当你是哑巴!”
老不死的,我又不是在跟你们说话,至于吗!
穆山郁闷的瞥着身旁两个鹤发童颜的老者,有过下午经历的他,可不想再被人喷得满脸都是口水,只有识趣的闭上了嘴巴,忍着满腹的怒火,恨恨的盯着下方正在卖弄的关靖。
“公孙将军,借你血液一用!”关靖话音一落,阁楼上的公孙瓒毫不犹豫的用剑割开手掌,任由血液滴入到下方的铜盘里。
“咚……”明明只有几滴的鲜血,在落入铜盘的瞬间,却化为一条源源不断的血流,沿着铜盘的脉络,朝着十二尊铜人蜿蜒而去,渐渐的汇入它们的瞳孔之中。
这是……神力……
穆山错愕的盯着那十二尊瞳孔逐渐染红,仿佛在瞬间活了过来的十二铜人,于他们身上,分明感应到了一丝极为微弱却又极为浩大的神明气息。
头顶的皎皎月华,仿佛被某种力量所束缚,牢牢的笼罩在铜盘上方,以至于穆山眺望四野之时,竟然发现铜盘之外的一切事物,完全沉浸在黑暗之中,甚至就连轮廓都无法辨清。
“瑶池仙阁,现!”关靖左手一挥,一张镀满金线的羊皮被他抛上了半空,焕发着柔和的金白光芒。在万众瞩目之中,羊皮慢慢的化为一趟乳白的液体,涟漪一般快速的朝四面八方扩散开来,所到之处,那些金芒便逐渐的扭曲起来,慢慢的勾勒出河岳山川的模样。
“那一部分路线图……”穆山的视线停留在苍穹中的一处河流上,慢慢的将它和记忆中甘宁的坐骑绿耳马臀上的图纹重叠起来,竟是一丝不差。
穆天子八骏,他们竟然集齐了……
这么说来,始作俑者的徐福定然也混在这群道士之中……
穆山的视线一一的从身旁的道士脸上掠过,想要从他们的轮廓和表情中找出些许的蛛丝马迹来。
“飞起来了……”
“我们这是在朝瑶池仙阁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