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未如同受惊般当即自他身上滑下,反而是慢悠悠的伸手刻意的撑在他的胸膛,慢腾腾的自他身上爬了下来。
柳惟清身子本就带伤,此番被顾璃月这般折腾,中途抑制不住的倒吸了几口凉气。
顾璃月平静的面上终归是染了幸灾乐祸的笑意,随即坐直身子,目光静静扫着他疼得有些苍白的面容,道:“不好意思,弄疼大公子了。”
这调侃之语着实微妙,一般人听着,大多都会想到男子与女子间那点儿风月之事。
柳惟清面色也应声沉了不少,掀眸瞅她,薄薄的唇瓣透出几许冷冽:“你若是再敢胡言,我定饶不得你!”
顾璃月意味深长的笑了:“本想真心为大公子道歉,奈何大公子不领情,竟还怪我胡言。如此一来,我可否理解为日后开罪了大公子,我皆不用道歉了?”
“你……”柳惟清气得不轻,手中的书也是不留神的没拿稳,啪啦一声落于床下。
顾璃月瞅他一眼,笑盈盈的起身越过他并下得床榻,大抵是她如今仅着亵衣,柳惟清冷冽的目光有些不自然的挪开了。
顾璃月轻笑一声,慢悠悠的拿起外裙往身上套,嘴里念道:“大公子纵横风流场,潇洒恣意,那青楼楚馆里姑娘们的身子骨,你该是看得或是摸得通透了,此番见了我,怎还羞赧了?”
柳惟清目光依旧落在别处,似也兴致缺缺,染着怒意的嗓音显得格外的清冷:“顾璃月,你最好是收敛几分。我一时能容你,但不会一直都容你。”
顾璃月怔了一下,心底浮出几道咋舌。
是了,这厮骨子里就是阴狠的小人,斤斤计较那是常有之事,得罪他,无疑是自掏麻烦。
然而,如今她茕茕孑立,心底也不用为什么事操心,更不用为什么算计,是以这心一闲下来,她还当真有心找些麻烦。
她并未立即回答柳惟清的话,纤细的指尖也一点一点的系好身上的外裙,待打点完好,她才垂眸朝柳惟清望去,只道:“我也未想过大公子能一时容我,更未想过大公子能一直容我。大公子此际能容我嚣张,无非是我对大公子还有用处罢了!”
柳惟清倒也不解释,反而是坦然冷笑:“你既是聪明,便该是知晓得罪我的后果。毕竟,纵是你武功高强,但双手难敌四拳,你以为我当真就没法治你了?”
顾璃月眸色微深,道:“我知大公子并非池中之物,但我顾璃月,也非好欺负之辈。我昨夜便说过,你我二人既是已然走到一起,不如相互扶持,各取所需,没准儿,我能帮你大忙也说不准!”
说着,见他如墨的眉宇一蹙,又要言话,顾璃月先他一步又道:“今儿我正巧有空,倒是可以着手配制大公子所需的那批毒丸,你看我是直接在这里配制,还是……”
“去竹林的小屋配制。”柳惟清接了话。
顾璃月点头言笑,“也好。竹林禁地倒是隐秘。”
嗓音一落,顾璃月便弯身捡起地上的书本,随意一瞅,而后淡笑盈然的将书朝柳惟清递来:“这大清早的,大公子就一直在看这兵书?”
柳惟清修长的指尖接过书册,冷瞥她一眼,却是不答,。
顾璃月倒也未多问,仅道:“大公子这看书之趣倒是特别。寻常人看书,无非是想追求一些文骚风雅之意,看的也是书画诗词之类,可修身养性。大公子则是看这兵书,莫不是大公子还想领兵打仗,上阵杀敌?”
顾璃月这话说得随意,然而她那漫不经心的嗓音却透着几许深意。
柳惟清的眸色顿时微微摇曳,苍白的面容也滑过几许不成抑制的复杂与冷意。
顾璃月静静观他,将他的反应全数不深不浅的收于眼底,心底则是有了猜测与隐隐的震撼。
想必这柳惟清的野心,怕是要比她以前猜测的还要磅礴了。
像这等人,虽可以与他交好,但绝对不可在他身边久留呢!
自古成王败寇,他的野心全数成功了还好,一旦败了,九族怕是都得被夷平。
而她顾璃月,虽喜看戏,虽喜权势风烟的漩涡,但却不喜受人连累的丢了性命呢。
这厢的柳惟清眸色越发的冷冽,隐隐透出了几许煞气。
顾璃月故作一叹,看来她这番话是触到他的底线了。
“大公子无需恼怒,我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大公子既是不爱听,我日后绝口不提便是。”她缓然出声,说完,也不待他反应,转身便朝不远处的屋门行去。
待打开屋门的刹那,柔和的光线迎面而来,那不深不浅的阳光夹杂着几分暖意,倒是怡人。
她出了屋子,吩咐落轩阁的小厮们去准备洗漱水与早膳后,便重新回得屋子,落座在屋内的软榻上。
此际的柳惟清依旧无法起身,仅得侧躺,他正垂着头,又看起手里的书来。
顾璃月瞥他几眼,倒也没想再言,不多时,待小厮们端来洗漱水与糕点,她才随意梳洗一番,随即开始坐于圆桌吃起糕点来。
瞅着柳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