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璃月漫不经心的迎上他的目光,却未有隐瞒之意,反而是坦然淡道:“我帮你,不过是见大公子顺眼罢了,再者,我与大公子心头的目的也一样呢。”
说着,见他脸色更是变了不少,她嗓音增了几许意味深长的笑意:“要想搅浑这大御国的水,若少了大公子,倒是没那般精彩了。呵,再者,你我乃夫妻,本该同心呢,今日我救你一命,大公子便是欠我一个人情了。上次救你那倾城美人,便收了两万两银票,此番救大公子一命,想必大公子定不会吝啬以三万两银票酬谢吧?”
柳惟清眸色一变,阴沉之中骤然滑出道道浓得化不开的复杂:“不管你出于何种目的,你若是毁了我的事,我定不会对你留情!”
顾璃月笑得自在坦然:“大公子这话倒是令我伤心,好歹我也是大公子正妻呢。再者,我在与大公子言及三万两银票呢,若是大公子不说这事儿,可是默认了给我三万两银票了?”
柳惟清深黑的凤目微微一眯,微微发黑的面上当即滑过道道怒意:“若是我不给呢?”
顾璃月慢悠悠的摸出银针在柳惟清面前晃了晃:“那我这根银针兴许就会不小心扎到你的某个穴位,没准儿就让大公子从此之后就半身不遂了。”
她这回可谓是下了狠招。
历来只有她欠别人的,何来别人敢欠她的?再者,此番为了救这柳惟清,又是在柳子澈面前做戏,又是割腕取血,这般折腾下来,她索取一点报酬,着实不为过。
柳惟清目光朝她手中的银针冷瞥一眼,随即目光朝顾璃月落来,冷硬中透着几许压制着的杀气。
“你竟敢威胁我?”他道,话语几近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身为侯门长子,身份贵重,纵然是在这京都城中声名狼藉,但也没人敢当着他的面言道他的不是,更没人这么不知死活的威胁他,而如今,这女人确实几番对他威胁,几番坑他,的确是……
他森冷的目光直锁着她。
顾璃月则是兴致缺缺的叹息一声,只道:“恐怕大公子还不知你今儿差点就进了鬼门关吧?当时可是连三公子请来的周大夫都说你中毒已深,无力回天,若非我割腕取血,大公子以为你自己还有命在此与我说话?”
说着,嗓音稍稍一顿,又撩起宽大的袖子在柳惟清面前亮了亮,“瞧瞧,我为了救大公子你,可是连手腕都割了,如今还疼着呢,大公子你好意思连三万两银票都不愿给?”
柳惟清气得咬牙切齿,。
见过见钱眼开之人,也见过伸手朝他要银子的人,但像她这么堂而皇之且言之凿凿的朝他要银子之人,却是极不多见。
他冷眼观着顾璃月,目光稍稍朝她那缠着布条的手腕瞅了一眼,终究是暗自压下心底的怒气,只道:“你帮我研磨写信。”
“我帮大公子研磨写信之后,大公子便要应我那三万两银票?”顾璃月勾唇一笑,明目流光浮动,清浅中透着几许探究。
柳惟清恼得深眼锁她,一双眸子冷如寒冰,未言。
顾璃月兴致缺缺的笑笑:“罢了,想必大公子自是不会欠人恩情之人,我那三万两银票,大公子可不急着一时还,我还是给大公子一两个月的时间,让大公子慢慢凑吧!”
说完,丝毫不顾他的脸色,转身便在不远处的书桌上开始翻箱倒柜。“信纸在第二格的抽屉里,你莫要乱翻!”柳惟清气得吼了一句,然而因身子未曾恢复,本是嘶哑的嗓音突然破音,最后气喘不急的开始咳嗽起来。顾璃月懒散随意的瞥他一眼,倒也没出声,仅是循着他的话在第二格抽屉翻出一张信纸,随后自个儿研了墨,而后在他的书桌笔架上取了一只略微纤细的毛笔,笑盈盈的朝柳惟清道:“不知大公子让我帮你写什么?”
柳惟清半晌才停止咳嗽,因着中毒而发黑的脸此际却因咳嗽气喘而显得稍稍红晕。
他将顾璃月打量一眼,突然沉默了。
顾璃月意味深长的望他:“大公子此际莫不是忌讳了吧?”说着,随手将毛笔一放,只道:“既然大公子不信我,那我不帮你写便是。”
“提拔王昆。”柳惟清出了声,说着,森冷的目光朝顾璃月望着,补了句:“就写这四字。”
顾璃月怔了一下,暗忖片刻,却是不知王昆所谓何人。
她笑盈盈正要发问,不料他竟是知晓她的用意,淡道:“写你的!不该你问的,便别问!”
“得!不问便不问。”顾璃月这回倒也爽快,回话一噎住,随即重新握笔开始在纸上写了四字。
随即,她主动将这张纸装入一个信封,随即朝柳惟清问:“这封信可是要差人送出去?”
柳惟清极为深邃的瞥她一眼,“将信拿过来!”
顾璃月眸色流转,勾唇轻笑,倒是明白他的意图。
不得不说,这柳惟清倒是对她戒备得紧,虽同意让她帮他写信,却是怕她暗自篡改了信上的内容。
她拿着信封慢悠悠的走至他面前,伸手将信封朝他递来,嘴里意味深长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