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皇恩浩荡’四字咬得稍重,待见众人的脸隐隐有些变色,她才开门见山的道:“你们无须挤兑我,我没将你们相公放于眼里,所以自然未有与你们争宠之意。再者,我不惹事,不代表我会容忍你们在我面前耍把戏。还是那句话,虽同在侯府,但我们可以井水不犯河水的生活,若你们想给我来阴的,那就别怪我顾璃月不讲人情!”
“姐姐,我们姐妹好心在此与你小聚,你岂能与我们说出这些伤感情的话?”戚夫人也稍稍挑了眉,开始主持大局,。
顾璃月淡眸瞥她一眼,淡笑道:“我身为商贾之女,小面门楣,自是比不得你们这些在深闺中养大的千金。所以啊,我说话自然是直了点,对了,市井之中那些不入流的行径,我也是沾染不少,是以,偶尔之间手痒痒了想打人或是骂人,还请各位见谅。”
戚夫人与在场的侍妾们脸色皆变,纷纷瞪着顾璃月,一时半会儿竟是没找着言辞。
毕竟,她们是大家小姐,虽偶尔拌嘴,但也讲究矜持。
如今顾璃月这般开门见山的威胁,语气也极其不恭,倒是令她们有气憋在心头,想泻出却又徒劳。
顾璃月瞥她们一眼,兴致缺缺,故作无奈的叹了口气,道:“说来啊,我瞧各位妹妹们皆是人比花娇,个个都比大公子的心上人美上几分,也不知大公子是哪里着了魔,竟然对那病怏怏的女子视如珍宝,甚至还要来个金屋藏娇。”
“金屋藏娇?”众女人们霎时炸开了锅,脸色惊愕。
她们相公虽然风流不假,也时常出入风月场所,但他却是从未背着她们在府外金屋藏娇!
戚夫人毕竟是见过世面之人,在听得顾璃月的话后,她面上仅有一刹那的惊色,但眨眼却是敛神下来,平静的朝顾璃月问:“姐姐如何知晓相公在外金屋藏娇了?”
顾璃月眸中微光盈盈。
这侯门深四海,但就太过沉寂,没什么大风大浪。
既然要争宠,既然要掀风,那自然得将这风掀大点。
她勾唇朝戚夫人笑笑,道:“我昨个儿误闯侯门那片竹林禁地,便在里面见到了一个病怏怏的美人。当时大公子也守在那佳人身边,嘘寒问暖,当真是体贴得无微不至。”
“竹林禁地?”戚夫人脸色微微一白,脸色惨白,竟是控制不住情绪的问:“她竟然还没死?相公将她藏在了竹林禁地?”
顾璃月挑眉轻笑,深黑的目光凝在戚夫人那惨白的脸上,心道这误打误撞的,莫不是勾出了戚夫人的什么秘密?
“我虽不知妹妹说的那个‘她’是谁,但竹林的竹屋里,的确有个病弱女子,且甚得大公子悉心照顾。”说着,见她目光霎时摇曳不稳,她眸色一深,又意味深长的补了句:“对了,那女子唇瓣发紫,身上似是中毒已深。”
戚夫人身形一颤,足下顿时不稳。
“夫人!”她身后的两名婢女当即将她扶住,满面焦急。
“戚姐姐,你怎么了?”
“是啊,戚姐姐,你这是怎么了啊?”
“……”
霎时,在场的侍妾们借朝戚夫人围了过来,纷纷担忧着问。
顾璃月被挤在了人圈外,随即扭头朝身边的芜影笑道:“今儿风光甚好,芜影,我们去采些桂花回去泡茶。”
说着,转身便慢腾腾的前行,她那微光隐隐的双眸,漫着精透,染出几分诡异的笑容。
这侯府,的确是深。
只不过她今儿的这场风,应是会搅出一些事吧?
想必不久,竹林里那位倾城女子的身份定然会公诸于众,而那大公子,怕是也得花功夫哄哄这群侍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