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光流转之间,拓跋驭将一箸雁肉贺汀兰的唇边,微笑道:“在想着怎么杀掉我之前,还是先养好力气。”
汀兰心内一惊:他会读心术不成?
拓跋驭见她不肯吃下去,淡淡的声音再次响起:“寒灼,既然公主不喜欢,御膳房就该换个厨子了。”
门外的寒灼应了一声:“是,大王。”转身而去。
汀兰心中警铃大作:“拓跋驭,你要做什么?”
拓跋驭微微一笑,独自尝了一块鹿肉,就听见门外寒灼回禀:“王,人已带到。”只见门外跪着一个颤抖如筛的厨子,磕头如蒜:“求王开恩,求王开恩!”
拓跋驭道:“公主不喜欢吃,要你何用?寒灼,动手。”
一道寒光闪过,汀兰大喊:“住手!”
拓跋驭微微一笑:“晚了”。若无其事的看着寒光落下,伴随着还未绝口的“开恩”,厨子的头颅已经连滚带跌地跳至几案之前,尚自瞪着眼睛,挂着哀求的神情。
拓跋驭好整以暇的举起酒杯,望着帷幕外的缺月,一饮而尽,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不再有笑,他转向那些侍女,冷冷道:“服侍公主用膳。”
两个小侍女颤抖地向前,一个捧起羹碗,另一个拿起羹勺,双双跪倒在公主面前:“请公主用膳。求公主开恩。”
不敢置信的汀兰望着那地上还在溅血的断头,那个残忍的男人居然还大嚼不止:“你好残忍!为什么要杀人?他有什么错?”凄艳和善良,让她的眼睛蒙上了水雾,怒视和心痛使她充满了诱人的光,刚刚沐浴过的长发,还微湿的散开在半罗的肩头,隐隐的香气伴随着血腥的味道,飘进拓跋驭的鼻息之中。
男人残虐的一笑:“怎么,还不打算吃吗?”
小侍女们再次颤抖地哀求道:“求公主开恩,求大王开恩。”捧羹的手都在发抖,声音更是带着哭腔。
汀兰长叹了一口气,伸出手去,接过了羹勺,强忍着不去闻地上的血腥气,轻啜了几口,就挥了挥手:“好了,你们下去吧。”
拓跋驭举着酒杯,坐在床边,凑到贺汀兰的身边,捞起一缕头发,却被她挣开,他并未动怒,眸色却转深:“今朝有酒今朝醉,兰儿,我们共饮一杯。”
“你做梦!”汀兰用力推开他递到唇边的酒杯,身子退后,胸前却被倾泻的酒浆浇透,一阵薄凉。
拓跋驭的目光顺着她的前襟看去,金黄色的酒液沿着她的锁骨向下滑去,酒香四溢,他气息微凝,向后挥了挥手:“都退下。”
鱼贯而出的侍女,关阖了殿门,殿中只剩下他们二人,空气中浮荡着熏香、酒香还有他身上迫人的气息。
贺汀兰用手撑着地,缓缓退后,她看到拓跋驭的身影慢慢靠近,陡然忆起之前撕裂的疼痛,不由得颤声道:“你——你要做什么?”
拓跋驭探身向前,身影牢牢将她遮住,他用手支在她的发边,凝声道:“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