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侯一句话出口,刀无极顿感一阵尴尬,弦知音来了?什么时候?听到了多少?想回头,然而此时,却是不敢乱动,若是再次激怒了太史侯,他做的这些可就白费了,只是,身体有些僵硬还是难免的,不过,太史侯既然愿意让导师进来了,也就应该没事了吧?刀无极心里暗暗打鼓,可别让自己做白功啊。
太史侯的心神一直留意在刀无极身上,察觉了这小子的一丝局促之意,睁开眼睛与进来的弦知音对视了一眼,传达着自己的意思:这小子看来不想让你知道,对你这个导师倒是一片赤忱。
弦知音苦笑着望向太史侯,走至刀无极身边,轻拍了下他的肩膀,抚平了弟子有些不安的心绪。
“无极。”
一声无奈的轻呼,刀无极慢慢抬头,颇有些不好意思的与弦知音对视了一眼,他听出了弦知音语中之意是在告诉他,不必做到这般,可做都已经做了,导师,您不会拆学生的台吧?
“导师,是无极做错了。”
弦知音看着说完之后又重新垂下头去的刀无极,顿时明白了爱徒的心思,心中温暖的同时,想起了太学主一早的传声,再看太史侯望向自己的目光中已是不带丝毫愠怒之色,此时此景,弦知音亦只能先接受弟子的心意了。
“好友,看在无极诚心认错的份上,从轻发落如何。”
“他是汝的弟子,如何发落是汝之事,不必向吾求情。”
“无极顶撞冒犯好友,好友是他师叔,既然无极主动向他师叔请罪,自是由他师叔发落。”
“师叔?哼——,吾当得起么。”
“弦知音认为,好友本来就是,何谈当不当得起一说?”
“嗯——”
看着弦知音脸上一如既往的温和表情,眼神之中却是难得露出了一丝讨饶的笑意,太史侯嘴角轻勾,眼中亦是露出了许久未见的笑容,看着身前半跪于地,虽然不敢动弹一下,两耳却是一副注意倾听模样的刀无极,太史侯此时的心中却也冒出了一丝好笑的意味。
“刀无极,汝可想清楚了,以汝这段时日的所作所为,若是吾之师侄,比之学海学子,吾之处罚,只会更重,从今而后,汝在学海无涯再有行差踏错,吾必严惩不贷。”
“无极明白,恭请师叔责罚。”
严厉的语气依旧,可散逸而出的气势却已收回,刀无极当然知道此时应该如何回答,只是,心中难免有些惴惴然,闭门读书啊!真羡慕!只怕这次落在太史侯手里,没那么轻松过关了,最关键的是,自个儿还是主动送上门的,偷懒混过去的想法是想都别想了,真惨。
“起来。”
“谢师叔。”
太史侯一手轻挥,打开自己书房之门:
“进去,先将房内典籍手札全部抄写一遍,其他书友正在看:。”
“是。”
看着刀无极老老实实的进了自己的书房,太史侯内元一动,顿时将书房的房门合上,转眼望向一边有些苦笑的弦知音,轻声开口:
“担心还是心疼。”
“若吾说两者皆有亦两者皆无呢。”
“哼。”
轻哼一声,太史侯转身慢慢向另一边的内堂走去,两者皆有是因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以刀无极那小子的个性,以后只怕少不得继续闯祸,而两者皆无却是因为太史侯是弦知音的至交,既然认下了这个师侄,就必然会尽到做师叔的责任,这些不用问太史侯心里也是清楚的很。
“好友——”
“还要吾请你进来么。”
“哈。”
轻笑一声,弦知音随之步入内堂,太史侯的气确实已经全消了,只是,想起自己在院门外听到的那些,再想想无极如今在太史侯书房的情况,有些心疼总是难免,好友书房中的典籍手札数量可不小,而这,只怕还是开始,罢了,太学主说的对,这是个契机,想起清早与太学主的交谈,弦知音内心轻叹的同时也有一份期待,等好友真正了解了无极,以他之个性必然忍不住对那孩子倾囊相授的,到时说不定他可以看到好友头疼万分的状态也说不定呢,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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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知音。”
“太学主这般早便与弦知音传音可是有急事?”
清早时分,弦知音接到太学主的传音,略有诧异。
“急事并无,却是顺势而为之事。”
“哦?何事竟让太学主选择如此传音交谈?”
“吾打算让无极跟在太史侯身边学习一段时日。”
沉默片刻,弦知音嘴角挂出一缕无奈:
“太学主是想让礼执令言传身教,好让无极改改脾气,只怕以无极的个性,又是一场徒劳。”
“哈,无极是排斥太史侯,只是说到底,原因不过三个字便可概括。”
“没得玩。”
弦知音摇了摇头,轻轻吐出三个字,两人之间瞬间安静了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