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欢站在屋外就已经闻到一阵浓浓的药味,心下已经相信了,本不想再冒险进屋内,但话已出口却不好反口,但想进去后随便看一眼就出来,料来也不会被传染。他接过姓范的老者递给他的一件长长的衣服。这衣服乃是特制,将他从头到脚都包得严严实实的,只留出眼睛处的两个孔,并且衣服上还散发着药味。
他套上这件衣服后,礼貌性地对里面喊道:“秦小姐,我是太子,是你的未婚夫,来看你了,秦小姐如果不方便的话,请说一声。”后面半句才是重点,此刻他巴不得秦良玉在里面叫道:“你走,我什么人也不想见。”可他万万想不到秦良玉得天花是假的,此时更因为萧自然的嘱咐,而乖乖不作声。
他强壮胆气,推开房门走了进去,但见里面光线暗淡,并充斥着浓浓的药味,想到天花的可怕,当即便有一种掉头就走的冲动,最终还是提着胆子往床边走去。
他走到床边,但见床上的女子头朝里,似乎在熟睡,便即说道:“秦小姐,你怎么样了?”说着的时候心想,问完这句,本殿下就即刻走人,管他小娘皮是死是活。
他话一说完,转身便要走,忽然,床上的女子翻过身来,只见她满脸的疮疤,说有多丑就有多丑,说有多恶心就有多恶心,当下吓了一大跳,只差当场惊呼出来。
心中恐惧无比,哆嗦着声音道:“秦小姐,你还好吧。”
秦良玉见他害怕的样子,暗地里笑断了肠子,口上却死气沉沉地道:“你好啊,请坐,我一个人好无聊啊,你能不能陪我聊聊天。”
慕容欢听她的声音有气无力地,便似鬼魅一般,更加毛骨悚然,心想:“在这逗留太久的话,难免会被传染,我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当即抛下一句话:“我和令尊还有要事要谈,改日再来看望秦小姐。”急匆匆地往门处走去。
他走出门外,直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长长吁了一口气,对秦冲道:“都督不用太担心,秦小姐吉人自有天相,想来不会有什么事。”
秦冲闻言知道瞒过慕容欢了,心中大石落定,微笑道:“多谢殿下挂怀,此处非常危险,还请殿下移步。”随即又对萧自然道:“你留下来听候小姐差遣。”
萧自然知道演戏要演全套,佯着惊慌,说道:“是,都督。”
萧自然看着慕容欢等人下楼,心下冷笑:“什么狗屁太子,终有一天我要你连猪狗都不如。”等慕容欢等人的声音远了,急忙推开门,走进房中,对秦良玉道:“好了,不用再装了。”
秦良玉一跃而起,欢呼道:“终于可以不用嫁那个讨厌鬼了!”
萧自然看着又蹦又跳的秦良玉,也是会心地笑了起来,说道:“你怎么这么讨厌他?我看他也不错啊。”
秦良玉道:“讨厌就是讨厌,还需要什么理由么?”
当天晌午慕容欢就走了,秦冲设了酒筵招待萧自然,秦可情也终于露出了其庐山真面目,长相自是不错,贵在有一种楚楚可怜的气质,也难怪马超会看上她。
酒筵过后,萧自然和秦冲在书房内商议了一个时辰,约定下来,他日萧自然兵出烟州,直指京城之时,秦冲尽起沧州精骑从后夹攻,并定下了马超和秦可情,以及他和秦良玉的亲事。
这样下来,秦冲便放下了心,一旦事成,他就会成为名符其实的国丈,再加上他自己相助萧自然,就算不封王,一个侯爷的爵位也是少不了的,此外还有权重的马超是他的女婿,秦家显极一时是必然的了。
原本以他的想法,是希望萧自然和秦良玉即刻成亲,不过想到此时他和萧自然的关系还不能大白于天下,再加上萧自然急于赶回司州,便按下了这个念头,亲自送萧自然启程。
因为秦可情与马孟起的亲事已经定下了,萧自然也不必带秦可情去司州了,于是一个人上了路,并没有让秦良玉知道,这是为了避免秦良玉还要纠缠着要跟他去司州。
他在沧州多呆了一天,因此必须加速赶往司州,如果带上一个人的话,不免会被拖慢了行程。
十二月初八这一天,萧自然到达中州地界,在上空中只见原本的富饶的中州大地,变得荒芜苍凉,常常数十里看不见一点人烟,显然是因为战乱而避难去了。
这时吹的是冷冽的西北风,使得这个冬季更加寒冷,萧自然修为高绝,但在这时也感觉到了寒冷。
他继续往东南方向飞,到了中州城上空的时候,但见中州城四门紧闭,已经处于戒严的状态,城头上是密密麻麻的军队,旌旗飘扬。城外的阔地上坑坑洼洼,横七竖八地排列着一具具尸体,各种破损的兵器散落于各地,鲜血将大地都染成了褐红色。阔地的尽头,山包上是连绵数里的营帐,营帐外面放上的栅栏鹿角,随风飘展的旗帜上都写着同样两个字,慕容。
慕容霸和安国王之间的战争拉开了序幕,也不知会持续多久,死伤多少人,出于自身的考虑,这样的结果正是萧自然希望看到的,他本应该高兴才是,但在看到那些因为慕容霸和安国王的权利斗争而无辜牺牲的士兵、百姓,他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