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自然很多时候都是非常要面子的,但只要他认为值得低头的事情,也绝对义无反顾地去做,比如说当作天下修真人士的面向何三娘求亲。眼下陈庆之虽然只是在棋术方面胜过他,其他方面还不非常明朗,但就算只有棋术这一道,他也是心悦诚服的。
当下说道:“先生岂不闻学无先后,达者为先?就算先生只有棋术方面胜过我,那也足以当我的师傅。至于年龄方面,更是不值一提,萧自然真心诚意,还望先生不要拒绝。”又是拱手一礼。
陈庆之看着萧自然,内心起了天大的波澜。正如萧自然所料,他是因为祖训才会选择萧自然,否则的话,姑且不说安国王掌握天下兵马大权,比萧自然胜过了不知多少倍,就是慕容霸也强过萧自然,他本是聪明的人又岂会选择萧自然?
他在见到萧自然之前,虽然知道萧自然在当地好评如潮,为民心所向,但也不怎么当真,毕竟萧自然不过二十多岁,又会有多少阅历?只怕难免有些做作的地方,因而才会故意对萧自然避而不见,目的就是想看萧自然是否有毅力,是不是轻浮之人。
萧自然的表现令他很满意,但这些还远远不够,着为一个想成大事的人,礼贤下士,待人宽厚只是其中一个必须具备的条件,更重要的还是这个人本身的能力。如若此人目光短浅,优柔寡断,那么纵是天下英杰都为其所用,也难成大事。
他因此才会提出与萧自然下棋,他从下棋中看出了萧自然的确是一个处事果断,却又心思缜密的人,虽然还有些破绽,但已经算难能可贵,这才下定决心全心全力辅助萧自然。
谁料就在这个时候,萧自然又让他眼前一亮。萧自然居然不拘一格,称他为先生,姑且不说二人年龄、身份、地位上的差异,单单这份胸襟又岂是一般人能有?
萧自然将是一代雄主已然毫无疑问。
他少年老成,虽然隐居于此,表面上对于外界的事漠不关心,但内心何尝不想一展抱负,青史留名?
只不过一直以来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投效,而今遇见萧自然,便如千里马遇见伯乐,千里马固然难得,但如果没有伯乐,千里马又有何用?
他心情激动,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说什么才好。
本来以他的理智,这种情况是绝对不会出现的,但在此时却难以抑制。
萧自然见陈庆之出神,还道他在思考是否出山的问题,便即静待陈庆之的答案。
好半响后,陈庆之忽然跪在地上,郑重说道:“今日得主上如此礼遇,子云无以为报,唯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以报答主上。”
萧自然对陈庆之乃是发自内心的敬重,岂肯受他跪拜?连忙去扶陈庆之,口中说道:“先生万万不可如此,萧自然对先生尊敬还来不及,先生这样可折煞我了。”
陈庆之不肯起来,义正言辞地道:“上下尊卑有别,主上若想成就大事,这第一步,便是明正规矩,若这一点都做不好的话,还谈什么其他?又岂可因为我一个人而坏了规矩。”
萧自然小的时候,萧道陵时刻教导他,男儿当以立万世基业为抱负,只不过他钻研书经,没怎么放在心上,现如今要挺身而起,也是形势所逼,报答谢安的心理居多,因此对这些方面没有怎么研究,少有涉猎。
但在此时,也知道陈庆之所说非常在理,于是不再推让,坦然受了他一拜,说道:“先生即已拜过,我也受了,就请起来吧。”又自去扶陈庆之。
陈庆之当下站了起来。
萧自然说道:“先生之礼我已经受了,萧自然也当拜过先生,还请先生勿要推辞。”说着向陈庆之鞠了一躬,神态非常恭谨,随即看了一眼屋里的书籍,说道:“先生这就跟我走吧,这些书我稍候派人来取。”
陈庆之同意了,二人联袂走出了茅屋。
由于萧自然这次来访乃是随性而来,所以既没有骑狮豹兽,也没有骑马,二人只能步行回去,而此地距虎啸山庄有数十里的路程,他是没有什么问题,只是见陈庆之体弱的样子,多半支持不住,便即提议道:“这儿离虎啸山庄很远,不如我负先生一程?”
陈庆之微笑道:“路遥方知马力,区区几十里的路程想来还难不倒我。”当先行去。
萧自然看他背影虽然单薄,但在这个时候,却更显他卓尔不群之处,心下佩服,也不再提此事,跟了上去。
二人一路论及当下时势,陈庆之表达了他的看法。现如今司州处于腹背受敌的局面,唯一的出路,便是与慕容霸和议,双方签订互不攻伐的条约,携手攻击安国王,待实力做大之后,再派一使者与安国王说和,双方停战,反转来出手对付慕容霸,一举稳定后方,再与安国王一决雌雄。
这些说起来简单,实际上做起来却很难,先说慕容霸坐拥两州,比萧自然的实力要强,无时无刻不在想怎么将司州拿下,怎么会答应萧自然的和议?又怎么会眼睁睁看着萧自然做大?
而安国王方面最忌惮的就是萧自然以及他手中的传国玉玺,萧自然正是他的头号大敌,因此安国王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