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好说话的将军爹,她不会便宜古云福一个子儿。
眼见着青舒只是站在那里,眼带讽意地看着他们,却一点上前见礼的意思都没有,古云福的脸上挂不住了。他一脸怒色地说道,“古青舒,见到大伯、大伯娘为何不上前见礼?规矩你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古云福话说的很大声,不仅他低头的几个儿子抬头看过来,就是那满厅跑着祸害东西的两个男孩子也停了下来。还有两个小媳妇怀里哭声渐弱的孩子,似乎受了惊吓般,哭的更大声。
真刺耳。青舒很想掏耳朵,可她一向没有这个习惯,于是只是皱了眉头,“古老爷怕是登错了门,认错了亲。我古青舒的大伯和大伯娘,在我爹爹死后,便同我爹爹一起死掉了。”
“放肆。”古云福那脸瞬间就变了。他活的好好的,却被人说成死了,他觉得古青舒这是在咒他死。
青舒才不管谁变脸,自顾自地说着,“这么多年,娘带着我们姐弟过活,孤苦无依、举目无亲,辛辛苦苦地一路苦撑,却终究没有撑住,这才不得不迁出京城,来到这偏僻小镇上谋生。不为别的,只为寻一个活路。现如今,娘去了,去地下与爹爹团聚了,只留我们姐弟在世上相依为命。这世上,我和青阳再没有亲人了。祖父祖母亡故多年,爹娘又去了,剩下我们姐弟二人,自是要相扶相持地一路好好活下去。而那些恬不知耻地上门乱认亲戚的,在我没有发火儿前,最好识相地安静离开。”
古云福霍地站了起来,指着青舒骂,“你这个忘宗忘祖的小畜生,别以为你那没用的娘死了,你就可以无法无天地乱来。告诉你,在古家,老子最大,整个古家的一切全是老子的。”然后一摆手,“青嘉、青全、青城、青杰,去,看上哪个院子了,只管搬进去住。看上什么好东西了,尽管搬屋里去。”
他一指面目清秀的少女,“璃儿,你也去,挑个自己喜欢的院子,库房有什么喜欢的,尽管拿你屋里去。”他看了一眼面色不变的马氏,“夫人,带上姨娘和两个儿媳去看看,把库房接了。”然后冲外头大喊,“古强你个狗奴才,赶紧滚进来。库房钥匙交上来,把府里的一群废物全打发了,全赶出去。”
小娟忿忿,但青舒不发话,她只能忍。
马氏和长子没动。名为璃儿的少女低头坐着,没有任何反应。而其他人均是眼一亮,似乎很心动。只是,他们的视线在马氏脸上扫过,而后按捺住了,盯着古云福,似乎在等待什么。
立刻的,古云福一脚踢翻了刚才所座的椅子,指着马氏的鼻子骂,“你这没用的丑女人,老子娶了你,算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滚,滚,带着你的好儿子、好女儿滚回破落儿户的娘家去。老子忍了你半辈子,早忍够了,以后吃香喝辣的,你回来跪着求老子,老子都不要你。滚!”
既便当着儿子的面被古云福骂的如此难听,马氏既没有羞愧的表情,也没有任何难过或生气的模样。她表情不变,眉眼间依然透着一骨子的温和。她淡笑着站了起来,一脸平和地轻语,“老爷,妾身就此别过。”然后,向旁边一伸手,那名为璃儿的少女把手放进了她的手心里。
马氏眼中泛了泪花儿,握紧少女的手,没有任何迟疑地往外走。经过青舒身边时,她停了下来,一脸抱歉地对青舒轻道,“抱歉,打搅了。再有,你娘欠姨母一个人情,日后,姨母有事相求,望你看在你娘的面子上,帮衬一二。”她说罢,牵了少女的手离开。
青舒愣住了。马氏自称姨母,怎么回事?古叶氏欠马氏一个人情,什么时候的事?
“青嘉,你敢走出这里一步,老子再不认你这个儿子。”古云福大喊出声。
二十岁出头,明显是古家长子的男子面沉似水地从一个妇人手中抱过哭闹的孩子,将妇人推开。这时候,一个婆子过来,接过他手里的孩子。于是,他带着抱了孩子的婆子,头也不回地跟在马氏身后离开。
而被他推开的妇人哭喊着“相公,不要丢下妾身”跌跌撞撞地追了出去。将前厅弄的乱七八糟的两个男孩子却是无人管,仍在东摸西蹭地搞破坏。
眼前发生的一切,让本想好好教训古云福一顿的青舒是看的云里雾里的。这是什么情况?
立刻的,看年纪大概是古云福次子的十**岁模样的男子也跟着往外走。在他的后头,另一个抱着哭闹的孩子哄的妇人赶紧跟了上去。
古云福铁青了脸色,“好,好,马氏,你好样儿的。”然后一脸凶恶地瞪住青舒,“听好了,自今日起,你与青阳不得迈出居住的院门一步。府里的一切,自有大伯打点。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若你敢有任何不轨之举,大伯定要重重惩罚你与青阳。”
青舒觉得这世界要疯了。她辛苦打拼下的家业,有人居然恬不知耻地上门来,一副理所当然地要强行霸占。有人闹家变,架不在自己家里打,却跑到了她的一亩三分地上来闹腾,岂有此理!
她转身,走出前厅,“来人,将这群不知打哪儿来的疯子全部丢出去。若敢赖着不走,报官。”
“是。”跟出来的杜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