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府办喜事这天,用过早饭,青舒抱着一本没有封皮的旧书跑到厨房,把许三娘、小丫母女赶出厨房,将厨房门一关,磨拳擦掌地开始进行想念已久的试验。
许三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里,就怕自家小姐磕了碰了的,也担心自家小姐把厨房给烧了。于是自己守在外边,寸步不敢离,还派出女儿小丫去找苏妈妈,想让苏妈妈过来劝回小姐。
一刻钟后,小丫回来了,身后跟了一串儿尾巴。
苏妈妈抹了把额头的汗,拍着厨房的木门,“小姐,您开开门,您想吃什么,交待三娘一声就成。您的手还没好利索,万不敢碰活计的。这大热天的,您在厨房里要是闷出个好歹来,可如何是好?”
被抢了厨房的许三娘附和,“小姐,您听苏妈妈的,想吃什么奴婢立刻给您做。”
小娟也加入,“小姐,您怎么不声不响就跑到这里来了,快开门,步小姐派了小杏姑娘来接您了。小鱼姐姐还等着为您穿衣打扮呢!”
许五娘手里抓着绣了一半的荷包,“小姐,仔细弄脏了您的衣裳,有事尽管吩咐奴婢们。”
门里正摆弄锅碗瓢盆的青舒不耐烦地道:“你们别吵,呀,糟糕,鸡蛋破了,浪费。”
门外的几个一听鸡蛋破了,心疼得直抽抽,那可是鸡蛋啊,是金贵的鸡蛋,专给府上的三个主子补身子用的三文钱一个的鸡蛋。大家一同噤声,就怕小姐嫌她们吵再打了鸡蛋。
一刻钟过去了,两刻钟过去了。小鱼等不来小姐,又不见小娟回来,跺跺脚,赶紧出来找。
小杏更是个坐不住的,一看小鱼往外走,直接跟上。
等她们找过去时,就见苏妈妈等人着急地原地打转,却都闭嘴不言。小鱼刚要张嘴问话,小娟示意她别出声。也正是这个时候,厨房的门打开了。
以苏妈妈为首的众人眼睛都直了,连跟着步语嫣见过不同阵仗的小杏都傻眼。
此刻的青舒,嫩绿色的裙摆上东一块儿、西一块儿的,灰扑扑的,不知道是沾了什么脏东西。左脚的绣花鞋上粘了一块儿鸡蛋皮,右脚的绣花鞋上明显是洒了白面的。再看她的头脸,头发上有用沾了白面的手抓过的证据,脸上不知道怎么就沾了黑不溜秋的灶灰,还满头大汗,其他书友正在看:。
青舒不好意思地道:“三娘,那个火,我不会生,你,你进来弄弄,弄弄。”面上如此,心里却在哀号,为了塑造符合原主不谙厨事的形象,她把自己弄成这样,她容易嘛她。
半个多时辰后,打扮得清爽俏丽的青舒和青阳一起,坐着步府的轿子,出现在步府二门外。
望穿秋水的步语嫣不理从后头轻唤自己的三嫂,没好气地从内院冲出来,鼻孔朝天地迎接青舒,“哼,有本事你可以来的再晚点没关系。”
青舒觉得很冤枉,“午时才坐席,你这丫头这么早叫我过来干什么?”
步语嫣噘了嘴,“哼,懒得跟你多说。”然后往青阳跟前凑,“小阳弟弟,过来,姐姐带你去吃好吃的、玩儿好玩儿。”
青阳却是向她羞涩地一笑,规规矩矩地行礼,“见过步姐姐”。
步语嫣噘了嘴,向走过来的嫂子抱怨,“三嫂,你看人家的弟弟多招人疼,我都没有。”
步三嫂是个温柔清丽的妇人,她点了步语嫣的鼻子一下,和青舒寒暄着,将青舒姐弟往里迎。
男客和女客是分开招待的,像青阳这样大小的,基本都是跟女眷在一起,因此青舒姐弟不需要分开。
步语嫣对自家三嫂抢了自己请的人很有意见,于是向三嫂作个鬼脸,拉了青舒姐弟到自己院中玩儿,却不是今日招待上门女客的地方。
府步今日娶亲的是步语嫣的五哥,听说是位风度翩翩、英俊潇洒的才子。步五不好武功,擅文才,偶或邀请青年才俊吟诗作对,必有佳句出。但他无意于仕途,一边舞文弄墨,一边与铜臭为伍,行商贾之事。世人皆说:此子甚怪。
再说步五今日娶的娘子,既不是世家小姐,也不是皇亲贵女,却是抛头露面行商贾之事的女子,京城闻名的福顺斋的幕后东家,黎海棠。听说黎海棠九岁没了爹,十三岁时与寡母一起被宗族除名赶出门。从此,母女俩相依为命,海棠便舍了爹的姓氏,随母姓黎,迁居京城。
母女俩先是租了个小店面卖混沌,两年后卖称为蛋糕的点心,再一年,开了福顺斋,卖蛋糕与各种精致点心。福顺斋的蛋糕,听说已成为京中贵妇、贵女的最爱。不到三年,黎海棠已经把福顺斋经营成京城糕点铺的龙头老大。
今日,十九岁的“大龄女”黎海棠嫁给了步家二十四岁的“大龄男”五少。步、黎的成婚,似乎提前毫无征兆,突然议亲,然后短短不过半月成亲,可谓是闪电般快速地完成了成婚必须的一系列礼仪规制,透着一股子的不同寻常。
青舒对步黎二人不同寻常的婚事不感兴趣,但对黎海棠这个人很感兴趣。决定来步府吃喜酒的时候她就在想,既然要吃喜酒,若有机会,她一定要见见这位疑似或者该说百分九十九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