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09-12
这丫头跑得还挺快,关键时候头脑一点都不糊涂嘛。薛岩暗自思忖着,再侧耳倾听了一会,没有听到其他异响,就连方才的嘈杂声也戛然而止了,但愿欢欢不要有事。转念一想,她能有什么事,就算被韦夫人发现最多不过是责骂几句,自己真是瞎操心了。
她抹去了案上的痕迹,抬起头看看窗户,突然想到这一人多高的屏障并非不可逾越,趁着四下无人她完全可以效仿欢欢从此出入,怎么也比困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束手待毙来的强。对,不能坐等天亮,闯出去看看,说不准能摸到出路呢。
精气神一下就长了起来,她飞快的爬上了长案,双手攀住窗台往外看去,外面黑森森的一片,月光昏黄无法看清底下是草地还是硬石板,就这样跳下去会不会……犹豫了片刻,心里有一个声音在说怕什么呀,欢欢都不怕。也罢,她狠狠心咬咬牙闭上眼睛准备往下跳,突然听到边角上有人说话了——“开门!”声音十分清冷,一听就是韦夫人。
她怎么又来了,寻欢欢么?
薛岩赶紧把双脚落回案上,然后掩上窗户,再下到地面,又三下五除二的抹去案上的脚印。
在这仓促间门给打开了,她背对着房门,举着烛台佯装欣赏墙上的画卷,显得十分入神,听到响动丝毫没有转身的意思。
脚步声声向她逼近,不大不小,却紧紧的扣在她的心上。进来的一定是韦夫人,白天两人已有一番交谈,这会还有什话非说不可吗?
“你觉得我这些画如何?”韦夫人的声音竟有几分骄傲。
薛岩立刻蕴含了笑容回头说道:“姨妈,您来的正好,我正想问问您呢,都画的挺好的,就是看来看去好像差不多,这是什么缘故啊?”
韦夫人扯动嘴角显露出她的自信说道:“我但凡喜欢一样东西就会一门心思的去钻研,即使要花上我十年二十年的工夫都在所不惜。作画就跟做人一样,要懂得坚守,否则不会有成效的。”
“哦!”她轻轻的应了声,小心翼翼的迎合着韦夫人的眼神。她当然知道这个女人的意图,说来说去还是围着锦年打转。这时她告诫自己千万要沉住气,不能再意气用事,就像临别时锦年跟她说起骑马的要领,其实意思是一样的,做人做事务必要学会张弛有度,不可逞强。
韦夫人眯缝着眼睛看了她有好一会儿,轻轻叹口气道:“我跟你这般大的时候也充满了无限的憧憬,总觉得什么东西都是好的,没有什么不可以做到,年轻真好!”她像看着镜中的自己一样去触摸薛岩的脸,动作很慢,神情也显得十分古怪。
薛岩感觉到她手指微凉,好像还在颤抖,心里突然觉得她很可怜。她用自己最美好的年华做了赌注,痴痴的想要得到那个人,可是却没有换回半点回报。锦年的心里从来没有她,她不过是个孤家寡人,聪明如她只能一味的自欺欺人,这份悲凉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吧。
“映姨映姨,好看的小说:!我要和大眼睛叔叔一起走,映姨!”
欢欢的声音由远及近,打破了屋里的宁静,很快又冒出了几个婆子的劝慰之声,可是丝毫安抚不了小丫头的焦躁和任性。
“不是让你们服侍她在轿里等着吗,怎么闹到这里来了!”韦夫人对着门外一通训斥,显然十分恼怒这帮下人办事不利。
一个婆子抖抖索索的回应她道:“二小姐,刚才欢欢小姐又踢又咬的,老奴实在是……实在是……”
话未说完欢欢的吵闹已经升级成哭喊了。
韦夫人的脸瞬间黑了,匆忙往外走去。
在轿里等?她们这是要去哪?若走了何时才能回来,而她会在这里待多久?不,怎么也得想想办法。薛岩急了,听着这哭闹声灵机一动高喊道:“欢欢,是你在外面吗?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能哭鼻子呢,来,到姐姐这里来,我是萦萦姐姐。”
韦夫人的脚步停了下来,回头奇怪的看向她。
她笑着继续喊道:“来,到萦萦姐姐这里来,姐姐陪你玩好吗?”
“萦萦姐姐!”欢欢好似捞到了救命稻草跑了进来,抹着眼泪说道:“我不要去外公那里,外公好凶,一点都不好玩,我不去我不去。”
“欢欢,你乖乖的好不好?”韦夫人拦住她说道:“映姨有事要办暂时不能照顾你,你就去外公那里住一晚不准乱跑,明天一早我就去接你……”
“不,我不乱跑了,我哪里也不去了,我就在这里跟萦萦姐姐玩。”欢欢推开她然后一头扎进薛岩的怀抱不肯离开。
薛岩就势搂住她道:“乖,咱们不哭,姐姐会陪着你的。”
有三四个婆子看情势不对立马跑进来要拉走欢欢,弄的欢欢手脚乱蹬好一阵尖叫,近乎歇斯底里,看来她一点都不喜欢这些下人靠近她。
薛岩护住她,怒目而视道:“你们一个个粗手粗脚的不知个轻重,她还是个孩子呢,别吓到了她。”
“走开,你算哪颗葱啊?欢欢小姐得跟我们走!”为首的那个黑壮婆子甚是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