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况的家是一处老宅。
在这个普遍的属于谝旧偏简陋的小村落里,显得较为显眼。接近于徽州建筑的老宅,一走进有点年数的厚实的老门,而在天井庭院里,即由房屋与围墙组成的封闭的空间里,映入眼帘的即是青潭与乱作一团的藤蔓;显然,这里已经有许多年无人居住了。院内以南向厅堂为主,东西两个厢房为辅,院内的中间是天井;斗拱大都有镂雕加工,工艺极为漂亮精致;而一个接一个的小屋,黑突突的,原来里面的小窗小而又小,有的甚至于没有窗户……
祁宏兴致勃勃地独自参观着,不时发出“啊呀啊啊呀……”的赞叹声!
顾况不知从那间屋子里出来,提着两张竹椅,放在了天井里,他示意祁宏坐下。
祁宏说了声“谢谢……”坐了下来。
顾况从口袋里取出一本证件给了祁宏。祁宏一看,是他在北京的工作证。果然是部里的,祁宏肃然起敬。
顾况马上示意他坐下。“我们都知道规矩,所以我有必要给你看证件。”
祁宏也马上取了证件的证件给顾况,而顾况没看:“不用看了,凭我这些年的工作经验,你的脸上都写了。”
这句话老实说祁宏也是有自知之明的,可以说是内行里的话,也可能不是表扬的话,但是,祁宏知道,至于“脸上看得出”也只限于顾况这样的人了!
“我知道我是不能随便问的,但是,这里已经牵涉到我的亲戚,所以,要是你相信我的话,是否可以透露点,或者我也可以帮助你们……”顾况说。
祁宏想了想说:“您是部里的领导,能够得到您的指导,也是大幸……”祁宏简单地将东方的案子说了一下。
顾况听了,思索了一下:“这个案子不简单啊……”
“何以见得?”
顾况说,“我怎么觉得这里面存在着案中案?”
祁宏抬头看了看顾况:“您怎么会得出这个结论?”
顾况说:“按合理的解释,当你发现了东方的行踪,可以立刻请求支援,马上在这一条线上在某一个点上抓获嫌疑人!”
祁宏想:“是啊!完全正确,我何必要跟踪到这里呢?!”
顾况补充道:“你这个侦查员不是连最为简单的常理也丢弃了吧!”
祁宏有点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顾况斜着眼:“你是不是在暗中保护着东方?”
被一语道破后,祁宏只得说:“在您面前我只得说,你破译了我们的最高机密!”
顾况说:“实际上,你们的活还是粗糙了点,所谓的‘最高机密’却没有防火墙,我实际上在你开始叙述的时候我已经揣摩透了这个案子。这么说,还有一批警察是在真正地追杀东方?”
“对!”
“他们应该不知道东方在这里?”
“对!”
“哦,我明白了……”顾况抽出一支烟,独自抽了起来。“那么说,在这里,东方是暂时地安全了,可是他的使命没有完成,那一样是没有用处吗?”
祁宏说:“是啊,我们也想了许多办法……”
顾况说,“其实逻辑非常简单,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让东方赶快离开,尽快去北京!”
“是!”
“那么,你们现在的工作重点不是怎么想办法去保护这个“东方”,而是想办法怎么尽快地让他脱身。”
祁宏直点头。“您说得对,可是怎么才能够让他知道我们是在帮助他呢?”
顾况站起身,抽着烟踱着步:“还是不能让他知道你们的用意,要做的巧妙才行,既让他顺利出走,又不能让他知道是你们在暗地保护他……”
祁宏谦虚地问:“顾老师……”
顾况马上用手制止了他:“不用这么客气,我在研究所搞得是理论,这么巧,给了我这样一个实例……当然,案件的真相还有待于我去鉴定,我正在度假期间,我想与你们一起干怎么样?”
祁宏有点不知所措:“当然,能够得到顾老师的指点,求之不得!”
顾况对祁宏说:“我先去金伯那儿……不对,这肯定要引起东方的警惕,因为金伯知道我也是搞公安的,这个敏感的职位会吓到东方的,还是要好好想一想。”
他想了一会,对祁宏说,你是否让你的同事一起过来,我们商量商量?”
祁宏不好意思地说:“我实际上根本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顾况说:“你打电话给他们,这里是金云村,你们那里不是有一个当地派出所的同事吗,他应该知道。告诉他们,把车停在村口,不要打草惊蛇,然后到金家的祠堂,我的家应该是很有名的,他应该知道。”顾况说完,回头又补充了一句:“我这里睡个几个人不成问题……”
祁宏觉得应该与曹海打电话了……
一会儿,祁宏走到顾况面前说:“我向我们队长说了,他们马上赶来。”
顾况自言自语地说,“应该20分钟可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