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的冬天说来也奇怪,整个白天根本分不出是上午还是下午,所以连中午这条分界线也可以直接被免去,而人们也只能凭靠滴滴答答的时钟来分辨清晨还是下午,因为冬季的天空透明度一直都不会改变,直到本就微弱的阳光完全消逝,层层的白云舒卷开来,慢慢飘逸,天空才会渐渐变了颜色,开始灰下来,然后黑下来,最后整片整片的往下压,让人喘不过气来,就好像是闷热的夏天,耳边充斥着奇怪的声音,一不小心就会变成耳鸣的症状,眼前也会突然产生莫名的幻象,也许这只是平常的海市蜃楼,却轻而易举的让人们陷入一阵压抑之中。
说实话,a市的人们并不怎么喜欢冬季,但他们喜欢雪花,喜欢大片大片落下的感觉,这是否很矛盾么?其实并不是,就好比一个人获得过美术之类的奖项,但他却不喜欢画画,两者并不冲突。
随着夜幕的降临,温度也渐渐下降,零下几度对a市而言都是稀疏的平常事,有个词叫习惯。
凌沁馨和宫懿爵一如往常的面对面吃过了晚饭,没有过多的逗留,宫懿爵便扶她上了楼,进了房间,没有像平常一样立刻离开,而是坐在了床/边,他很想和她说些什么,即使他不知道到底应该说些什么,就像拨通了一个人的号码,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却在听到对方声音的那一刻,全部了然于心,为的只是拨动心里那一跟想念的心弦。
凌沁馨也坐在一旁,安静的默不做声,墨黑的发丝如瀑布般垂落而下,遮住了她的半边脸颊,她力道刚好的抚摸着腹部。
宫懿爵像是在极力的表现出不尴尬,生硬的调解着气氛,两手撑在两旁,身子微微向后仰,看着头顶上的天花板,故作轻松的说道:“怎么样,宝宝有没有踢你?还乖么?”
凌沁馨抿嘴笑笑,摇摇头:“没有呢。”
“昨天活跃的跟个小猴子一样,今天就消停了?不过也好,安稳点多好,乖乖的,让你也省点心。”宫懿爵歪了歪头,目光侧向她。
“恩……”凌沁馨应道,说实话,其实她更希望宝宝能好动一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静的不得了,这样会让她觉得自己还是一个人,依旧孤单。
最怕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人的时候孤单还死命的拖住自己不放手,侵蚀着自己的内心,无处遁形。
“沁馨,你觉得宝宝是个像我一样帅的男孩,还是像你一样美的女孩?”宫懿爵听着她不怎么实在的回答,也没有太介意,她能回应他,这样就足够了。
像他,还是像他——
凌沁馨的身子倏然一僵,不知该怎么说,到最后也只是支支唔唔的开口:“你知道的……这个孩子……”
就在她真的说不下去的时候,宫懿爵恰到好处的接过了话茬,既然她不忍心,那么他自己来说,总需要有个人开口,其他书友正在看:。
“我知道啊,这是你和他的孩子,但是你说过我是她的爸爸,你可不能赖皮哦……”宫懿爵扬了扬刚毅的下巴,俊美的脸上尽是不符合他脾气的小孩子气。
对于他这样的迁就,凌沁馨真的不知该怎么办,嘴唇哆嗦着:“可是……”
宫懿爵依旧理直气壮的断了她的话语:“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不介意,沁馨,我真的不介意……”
他不想听到“可是”后面的话,他不想听到她毫不留情的拒绝,他不想失去她。
凌沁馨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感到肚子一阵抽动,眉头不自觉皱起。
“怎么了?”宫懿爵见状立刻靠近她问着,眉宇间尽是焦急。
“没事呢,宝宝在踢我……”凌沁馨摇摇头,眉头依旧紧皱。
宫懿爵把她往自己怀里搂,安抚的说道:“看来是宝宝想你了。”
一分钟后,才发现有些不对劲,平时踢两三下就完事了,今晚却出奇的到现在还没消停。
“我们去医院吧。”宫懿爵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眼见她的额头上冒出了细细的小汗珠,把她的虚弱表露无遗。
凌沁馨摆摆手:“不用,正常的。”
孕妇都是如此,根本不可能十个月都安稳,连一天都不可能。
从她决定生下它的这一刻起,她就准备好了接受一切的痛苦,忍受所有,她谁也不怪,谁也不怨,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那么,就算是爬,她也要竭力爬到终点。
不为什么。
宫懿爵也紧紧皱着眉毛,这一刻的自己是多么窝囊,无法分担她的痛苦,哪怕一丝一毫。
可是,他同样知道,她从来都是如此, 不管遇到什么,都是咬牙度过,好像体内蕴含着惊人的力量,坚强的不像话,坚强的让人心疼。
她是凌沁馨啊,是那个就算痛到骨子里也不吭一声的凌沁馨啊,是那个就算跌倒一万次也不服输的凌沁馨啊,是那个再苦再累也不轻易掉泪的凌沁馨啊!
这样的她,怎能让自己不爱。
他能做的就是紧紧拥住她,给她力量,给她温暖,时不时对她肚子里的宝宝进行威逼利诱:
“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