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云宗从第十六层到这第二十六层这十层乃是宗门弟子修行的区域。这些楼层弟子众多,或演练阵法,或豢养灵兽,或比试灵力,到处都是热闹非凡的景象,唯有第十九层相比之下却安静了许多,显得尤为特殊。
这第十九层虽不如第十六层那般地势广阔,但也有伏虎村一半大小。从第十九层的云梯入口到远处葱郁的草地,一路上安放着二十余座大小不一的鼎炉,最大的一座鼎炉径长三丈高迏五丈,仿佛一座燃烧的小塔,而最小的不过普通烧饭铁锅大小,所有鼎炉上无不是火焰腾腾。
数十个身着青色麻布短袍的外门弟子‘叮叮咣咣’在火炉上打砸浇注各种青铜铁具,三个身着褐黄色布衣的内门弟子在一旁指指点点,不时对犯了错误的外门弟子呵斥一番。
不远处的平地上,一处宽阔场地,近二十个修行不同系别的内门弟子不断的将一丝丝灵力导入尚未成型的器具之中。虽是一丝灵力,却是这些内门弟子周身灵力凝集而成,烙在器具上化作一条条细不可见的纹路,这些纹路错综复杂,玄妙无比。一个个下品灵器在打砸声中渐渐成型。
有人举起一柄刚炼好的灵剑,导入一丝金系灵力,剑身的金色灵纹瞬间光华大盛,璀璨夺目,所有弟子不由发出阵阵惊叹。
此处正是宗门炼器弟子的修行炼器场地。
在炼器场的最深处,有一处草地仿佛荒芜了很久,一片野草密密丛丛,四周散落着乱七八糟的各种炼器剩下的残次废品,拨开这草丛,便可见一个偌大的地窖洞口,一阵阵寒风自地窖内传来,阴气森森,此处便是令无数浮云宗弟子望而却步闻风丧胆的禁忌之地——断魂窖。
据说每逢夜深时,这断魂窖总传来阵阵鬼哭狼嚎的惨叫悲鸣,让人魂断神伤,为之落泪,却不能自已。于是,每每到了晌午,炼器弟子离开之后,这一层通常空无一人,甚是凄凉。
真云与六大长老化作七大流光,跟随那佝偻黑影一直飞到第十九层,那佝偻黑影身形极快,竟不弱于真云七人中的任何一人,片刻间,他便如鬼魅般穿过葱郁草地,径直飞入那断魂窖中,七道流光自然不惧,也飞了进去。
正在炼器的弟子登时如见鬼一般,纷纷扔下手中的器具,外门弟子逃也似的离开了这第十九层,修为高一点的内门弟子的也只敢站在云梯附近观望。
那佝偻黑影和七道流光钻入断魂窖后,便从窖中传一阵拼打骂喊声,而后豪光漫漫,声势惊人。不消片刻,那佝偻黑影两手空空的飞了出来。他纵身一跃,跳在那最大的鼎炉之上,在他身后七个人尾随而至。
佝偻黑影与真云七人同站在鼎炉上,冷冷对视。
“呵呵呵……浮云七剑,当真威风的紧。”
这八人都静静的站着,没有一个人张口张嘴,这如从破瓦罐中传来的声音,不知从何而来,仿佛九幽地狱恶鬼的嘲讽。
不远处的观望的内门弟子,不由得打了个冷颤,生出离开之意。
说话之人自然是佝偻黑影,可是那佝偻黑影的嘴唇纹丝未动,只有腹部缓缓的蠕动着。观望的弟子不由惊呼,这声音竟是通过腹部的震荡发出的。
所有内门弟子都知晓师祖浮云乃是灵界有名的阵修大师,真云继承了浮云的衣钵后,布阵控阵同样是一等一的高手,一直以为自己的师父也是一个阵修大师。可这黑影却称真云七人为‘浮云七剑’,让他们摸不着头脑,不知他是何用意。
“轰!”
佝偻黑影话语刚落,抬起双只干枯的手,刹那间二十余座鼎炉同时火光大盛。他脚底下的大鼎更是火光冲天,阻断了真云七人的目光。
莫无心大袖一挥,一道风系蓝光从袖中飞向大鼎,登时大风猎猎作响,鼎中烈火瞬间换了方向,向佝偻黑影席卷而去,。
狂风瞬间将烈火撕开一个缝隙,从那缝隙中,远观的弟子看到那佝偻黑影的真容。自上而下,蓬头垢面,双眼内凹充血,脸上满是杂乱的胡须,肌若树皮,手如槁木,整个身形弓着,仿佛一只干瘪的寒渊巨虾。任谁见到他,都会认为那是一具没有生命的干尸。
围观的内门弟子实在不敢再看,大部分人自云梯偷偷的跑了下去,只有两个人还有胆量继续观望。
佝偻黑影嘿嘿一笑,右手轻捏,枯木般的右手多出来一把木杖,木杖长约三尺,通体发黑,如同一根焦黑的烧火棍。
黑影用这黑木棍,轻轻一勾,那席卷而来的烈火听话一般,又转了个向,径直奔向莫无心身旁的炎伦。
“哈哈,你是想让我饱餐一顿之后再打么?”
炎伦大笑一声,对着那烈火深吸一口气,片刻间他身前的大火全吸进了肚子里。
佝偻黑影面无表情,腹部一阵鼓动,发出嘿嘿笑声:“‘浮云七剑’之中就你我还看的稍微顺眼一些。”
炎伦不以为意回道:“若是在那以前,我看你也会顺眼一些。而现在,我最瞧不起的便是你这种人。”
身处鼎炉正南的离轩面色黯然,心有不忍,轻指佝偻黑影道:“七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