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的时候,名为‘卫宫切嗣’的男人只是个杀手罢了。为了救人而去杀人,为了多数的人而放弃了少数的人。
自以为比谁都理智,自以为比谁都坚强。但即使如此,伤痕累累的他终于还是在某一天感到了疲劳。
“这样下去是不行的。”领悟到这一点的他非常的沮丧,但又毫无办法。日复一日的重复着同样的工作:他就像是人类的免疫系统一样,被动的应付着危机。
但迟早有一天,能力有限的自己会遭遇无法解决的状况吧?
无论是死徒还是真祖、是危险的魔术试验亦或科学发明——连阿赖耶都无法解决的问题都层出不穷,更遑论自己只是个普通的人类。
到那时自己该怎么办呢?
于是在某一天,卫宫切嗣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一个人开始思索——他想要超脱自己个人的力量,从更广阔的角度去思考这些问题。
而也就在那时候,他接到了来自爱因兹贝伦的邀请。
圣杯战争。
被冠以这个名字的游戏正是男人的救命稻草:只因有着“能实现一切愿望”的设定,所以便让走投无路的他将所有的希望都注入了其中。
是的。那不是因理解而产生的信任,只是穷途末路的挣扎。
是卫宫切嗣面对自己的无力,世界的残酷时唯一能交出的答卷。
“可是听起来好蠢啊。”
于是,理所当然的被嘲笑了。
在前往爱因兹贝伦城的路上,只是偶遇的旅伴毫不留情的笑了起来。一边嚼着咖喱,似乎是修女但又哪里不对的少女放声嘲笑着卫宫切嗣的稚嫩。
“目标是幻想、手段是赌博、动因是猜测。我说大叔,你的脑子不会出毛病了吧?”
“为什么这么说?”
“我是不知道圣杯什么的有没有那么厉害啦,但你是不是太小看这个世界了?”
“什么?”
“人类虽然被称为灵长,但也不过是地球上的土著。就算存在的本身就是奇迹,但想要与‘根源’什么的相提并论——不觉得太自大了吗?以区区人身就能抵达,就能制造的杯子——仅凭那种东西就想掌握奇迹,也太廉价了吧。”
“……”
“要我说啊,你就是太自大了——心怀正义,想要拯救他人是好事。但如果将牺牲少数当做必要条件,那这么做的你也就只是个混账罢了。”
“……”
“嘛,要说的就只有这么多,剩下的就自己去想吧。”
现在回想起来。那个女孩说的也不无道理,如果那时候能多想一下,而不是立刻奔赴爱因兹贝伦城,现在的自己或许会有别的选择也说不定。
但到底是晚了。
从来都不会犹豫,但也憎恨着这样的自己的卫宫切嗣,如今已经是爱丽丝菲尔的丈夫。伊利亚斯菲尔的父亲。
作为第四届圣杯战争,爱因兹贝伦方的代理者,他已别无选择。
“切嗣?”
“……”
“切嗣?”
“……怎么了爱丽丝?”
“伊利亚在找你哦。”
“……是吗,抱歉。稍微走神了一下。”
从椅子上站起来,对妻子露出了微笑。曾经的杀戮兵器如今也开始变得迟钝——在爱因兹贝伦城作为女婿度过了许多年,但这个世界仍然没有改变。
明明在来这里之前的每一天都在提心吊胆、拼命应对着毁灭性的灾祸、但就算没有了自己,这个世界还是在好好的运转。
这真是有点讽刺。
“没关系,是切嗣你太辛苦了。”
爱丽丝菲尔温柔的笑着,于是切嗣也跟着笑了起来。
是不是哪里出错了呢?
切嗣一边去找伊利亚,一边开始胡思乱想。
他又想起了幼时的经历、也想起了那个可以称之为母亲的人……自己是不是被那两段经历影响,走上了偏激的道路呢?
不知道。
在过去的人生里,卫宫切嗣没有选择。
无论是跟在父亲身边逃亡的日子,还是父亲死后跟随‘母亲’的日子。卫宫切嗣的道路从一开始就被定下了。
所以就算去想“如果那时候……”也没有用:卫宫切嗣的人生根本不可能重来。
所以,只有圣杯才是卫宫切嗣的救赎所在。
也只有圣杯,才能让卫宫切嗣的一生存在意义。
“真狼狈啊……”
苦笑着,切嗣把手放进了口袋。他下意识的想要摸索什么,但却什么都没有找到——他已经有几年不抽烟了,烟盒也好、打火机也罢,那些东西早已不在兜里。
下一次,是不是该让舞弥带一点过来?
切嗣一边向前走去,一边转移了注意力。
……
……
“所以,爱因兹贝伦的御主就是卫宫切嗣喽?”
廉价的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