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里丹儿将翻译叫来身边,让他翻译了铁磊方才的一番话后,又叽里咕噜的对翻译说了些什么。
那翻译走到梁浩铮近前,说道:“你这位朋友,是个好汉。我们不愿害他性命。可是,洞内的宝藏,我们是一定要带走的。”梁浩铮怒道:“你先将铁大人放了。”
亦里丹儿听了,手中玄铁禅杖松开,在铁磊背后猛然一推。铁磊疼的呲牙裂嘴,忍了片刻,便被符戎堂扶到了一旁歇息。
这时,抓着郑旺的游若一巴掌打到了郑旺的脸上,登时鼓起青紫一片。郑巧莲在一旁观瞧,心中悲痛,惨呼道:“爹爹!”
而郑旺被游若打了一巴掌,腿一软,又跪在地上,大声叫道:“仙子饶命,仙女饶命。你美若天仙,就像那仙女下凡一样,是不会杀我这么一个凡人的。”
雷动听罢,上前便是一掌。他心中明白,方才若是不郑旺突然之间变了心思,众人此刻还将那三名吐鲁番人堵在洞内的。铁磊也不会废了一条手臂。可这郑旺毕竟没有武艺傍身,倘若雷动用上内力,这一掌下去,恐怕郑旺早已吐血身亡了。所以雷动下手时,收了力道。郑旺深受剧痛,倒在地上并不言语。
而亦里丹儿突然释放铁磊,也让梁浩铮心中宽慰了几分,纵然对方手中没有了人质,他也并没有急忙上前出招,而是举剑指着,久久不语。
雷动怒道:“郑旺!你这腌臜小人!俺们有意放你一天活路,你却偏偏来害俺们!?”郑旺爬起身来跪倒在地,磕头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人犯贱!小人犯贱!”他边说着,边举起双臂,左右开弓的朝自己脸上扇去,郑巧莲看着不忍,上前拉住郑旺的手臂。
此时,郑旺的眼泪夺眶而出,对身边郑巧莲说道:“都是那佛经害的呀!若不是那本佛经,咱们父女俩还好好在小镇里呆着,虽然不温不饱,可也不至于命丧黄泉!”说到这里,他又转头对梁浩铮磕头道:“太尉大人饶命啊!太尉大人饶命啊!小人以后再也不敢了!您各位都是明白事理的大人,大侠,都是有身份的人。咱们就不替我这穷老百姓想一想?我家徒四壁,没油没粮,天天祈祷为生,好不容易家中找到了一个宝贝,我怎么能轻易的放手?我不图钱财,每天让我吃糠咽菜我也心满意足,我只盼着我这闺女能嫁一户好人家,大户人家。也好让我们摆脱着穷苦生活,让下一辈儿人,下下辈儿人能过上些好日子。”
郑旺边说边磕头,头上本就是淤血一片,此刻都已流出血来,郑旺续道:“我瞧你们都在找这么一个宝物,什么时候跟你们要过银财?我不就是让你们给我的闺女找一户好人家么?我这点心思,难不成也叫贪心?”
小木一脸憎恶,上前骂道:“呸,狗奸贼!你家里连粮食都不买,偏偏给女儿买那些胭脂水粉,哼,你这等小人,早就该死!你不过是想草鸡变凤凰,仗着你闺女有几分姿色,让她出去勾搭男人!”
小木这话放在当时,实实在在的是犯了大忌讳。郑旺听罢,也不顾身上、头上的伤痛,爬起来便往小木身边奔去,恶狠狠的眼神,恨不得将小木活吃了一般!
可他毕竟不懂武艺,拳打两下,脚踢两下,对小木来说如同瘙痒一般!而小木学了十几年的《易筋经》,内力反震,却将郑旺震倒,摔在了一旁!
郑巧莲此刻开口道:“你……你不讲道理!你没有瞧见,凭什么这么说我,这么说我爹爹?”郑旺一语不发,趴在原地依旧恶狠狠的瞪着小木。
郑巧莲泣道:“我爹爹平日里对我是严苛了一点,但……但也从不让我做什么苟且的事情!他将好东西都留给了我,让我与寻常人家的姑娘一样活着,给我买那些胭脂水粉,不过是不想我被别人比下去。你……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们?呜……”
小木心中一惊,暗忖道:“没想到这郑旺吃不好,穿不好,却不让女儿受半点委屈。之前他那些小人模样,在此番言语面前,倒是让人可以理解。哎,我只当他们父女为财活着,如今看来,倒是为名活着。我那话……我那话的确说的重了一些。”想到这里,满脸愧疚,说道:“对不住,我方才说的错了。之前也错怪了你们。”
旁人听了这话,心里都软了许多,似乎将方才郑旺临时变节一事抛之脑后了一般。可是雷动依旧满脸怒容,喝道:“哼哼,你百般为自己开脱,不就是不想俺们杀你,给你留一条活路么?可俺们方才明明要放你们父女二人,你们却临时变节,想要让这三个吐鲁番人伤俺兄弟。这笔账,是不是该算在你的头上?”
郑旺站起身来,也不下跪,也不磕头,衣着褴褛的背后,倒是显示出了几分气节。昂首说道:“之前那位大人已经说了,我犯了三天罪。第一,这锦衣卫出差行动,都是受了皇命,我骗他们,就如同欺君,是要斩头的。第二,我家的佛经,原来是洪武太祖赏赐给海源寺的,我的先祖从海源寺内偷了出来,这偷盗御宝的罪状,也是要斩头的。第三,我将这佛经给了吐鲁番人,我通番卖国,是要诛九族的!我呆在山洞里是个死,我走出山洞也是个死,我活过大半辈子,活的没骨气,死了也没人心疼。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