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来,喝点水。”一个水囊被凑到他的嘴边,身子被轻轻扶起,他有些贪婪的喝着水,因喝得太快被呛到,引得剧烈的咳了起来。
“别急,慢慢喝。”
“缠绵!”身子猛的一立,却登时又倒回了身后那人的臂间,明威用已经沙哑的声音急急问道:“还有一人——”
“他伤得较重,不过幸得摔下之时你将他挡住了,倒也没有性命之忧,他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但,还未醒来。”
“你们是白山的将士?”见面前众人的盔甲装束,明威心头猛地一跳,伸手一握周学龙的手臂便道:“你们有多少人?现在什么时辰了?”
周学龙听他问得急,忙将他的肩头一按,道:“你别急,现在已经是下午了,天色将晚,风雪太大,无论你要做什么,此刻都没办法了,还是安心躺着。”
明威闻言急切的一摇头,道:“让人去这山崖之上搜索一番,威武侯府的大公子受人追杀,便在这山崖之上!”
“小侯爷?!”周学龙惊得一跳,细细一想发觉不对,遂道:“侯爷只有一子,何来大公子一说。”话一说完,却又登时顿住了,然后面带惊色问道:“说的可是奚昊大公子?”他本是随威武侯爷辗转南北之人,当初在燕山度奚昊随南宫陌自东都而来,侯爷传出消息,说夫人收了义子,年龄较小侯爷长,尊为大公子,之后奚昊公子在燕山度呆了几个月,一手医术惊世骇俗,不知救了多少个将士的性命。此刻听明威一说,又见他点头称是,周学龙不禁心急如焚,扬声便道:“留下两人在此,其余人跟我来!”
他带兵匆忙而去,明威这才看了一眼躺在一旁的缠绵,然后微微舒了口气。可是,想到自己跟着缠绵跳下之时奚昊的模样,他的心不禁又提了起来。
如今缠绵没死,可是奚昊却并不知晓,想他当时便已经呆傻,可千万别做出什么傻事来……且,竟已经到了下午,时间过去了这么久,他与慕容二人是否已经遭到毒手……
不,不会的,老天定不会如此残忍,奚昊那么善良,老天定不会这么对他……不会的……
奚昊不知道自己此刻在哪,他也不想知道。当双眼睁开,发现自己竟依然活着时,他没有任何话语或行动,只是呆呆的睁着双眼,一语不发。
帐外来来回回都是脚步声,伴随着呼啸的狂风,纷乱叠沓。眸中微微一动,看那帐内简单摆设的物品皆非大晋样式,奚昊知道自己必定已经被带到了敌方的阵营之中。
慕容大哥!
本已经心灰意冷的心里突然掠过了一丝波澜,与自己不同,慕容默此次是受了白炎与莫寒的军令而来,他的身上还带着白炎写给爹爹的密函,而他此刻却在何处?!
身子一动,才发觉脚踝处传来锁链的簌簌声响,他低下头,见自己身上衣衫已经不是大晋服饰,而脚踝之上竟还锁了一条黝亮的铁索,铁索的另一端钻地透土,被一根铁扦插在了地下。
嘴角浮出了一丝冷笑,奚昊平日里孩子气十足的脸上竟闪过了一丝阴冷。一个连生死都不再计较的人,又何必还怕他们,其他书友正在看:。
他起身便往外走,却在帐门处被铁索牵绊住了,回过身,四下一看,抬步到了案桌旁,抓起桌上茶壶便猛地砸了出去。
“王子小心!”营帐外传来惊呼,随即帘子一掀,吠承啖满脸戏谑的走了进来。
“个子不大,脾气倒是不小,怎么,死了情郎,想杀人么。”
那话令得奚昊身子一颤,纵再不愿在那人面前示弱,然心底的伤痛却终令他忍不住的搐痛。
缠绵死了,自己生无可恋,可是现在慕容大哥还在他们手中,若果真无法逃脱,自己便陪他一起死罢。
“本王在那人身上搜到这个。”将手中信函扬起丢到了奚昊面前,吠承啖满含深意的望着他,道:“那人死都不说你的身份,倒让本王十分好奇。”走到奚昊面前俯身一探,眼神游睃,毫不掩饰。
奚昊漠然的别开了头去,不说一话。
“性子倒很犟,不说没关系,等我将那人带上来,让你们见个面,叙叙旧就行。来人,将那人带上来!”
当慕容默被带上来的那一刹那,奚昊却再也镇定不下来。
“慕容大哥!”
那地上赤红一片,慕容默被人挟持入内,丢在地下,整个身子已经体无完肤,惨不忍睹。奚昊想要上前去扶他,可脚下被缚,无法触及。
“畜生!”奚昊返身便是一耳光,却于空中被那人扣住了手腕。双眼一眯,吠承啖仰头大笑道:“两军交战,各凭本事,你们技不如人被我擒住,还敢如此嘴硬,岂不是自讨没趣。”
“要杀便杀!不必啰嗦。”将脖颈一昂,奚昊满脸不屑的看着那人,眼中透着怒火,恨不能将面前那人杀之而后快。
“好,都不说。”手一放,吠承啖冷笑着到了案旁坐下,扬声道:“来人,将那人的眼睛给本王挖出来。”
听他语透狠意,知道所言非虚,奚昊回头去看慕容默,慕容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