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是安逸祥和的夜晚,崔家却灯火通明。崔雪景沉着脸,听了章正的话后,怒意和焦急翻涌而至。崔家的过道里,原来忙碌着自己事的下人见崔雪景气势汹汹地走来,一个个都吓得避让了开去。
崔雪景向外走去,已经有人恭敬地为她开好了车门,崔雪景坐了进去,门应声关上。
“开快一点。”崔雪景命令,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但是车里的人都可以感受到她的低气压。
到了医院,崔雪景急步赶往手术室。
“怎么样了?”崔雪景问守在门外的人。
“少爷他还在里面。”
刚说着,里面就出来几个人:“病人家属到了吗?”
“我是。”崔雪景沉着冷静地说。
“病人的腿长时间受到压迫,软组织缺血坏死,需要截肢。”
崔雪景听到消息后如晴天霹雳,脸色都变了,不禁往后退了两步,颤着声音:“一定要截肢吗?就不能……保住双腿吗?”
医生也是很为难:“我们可以充分理解你的心情,可是,他的肌肉软组织大部分已经缺血坏死了,这种情况下,我们建议……”
“截!”崔雪景痛下决心,忍着心中的无奈说了这么一个字,之后,又狠下心签了字。
“我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崔雪景的声音里抑制不住的怒意,“不是让你们看好他吗?好好的,他是怎么从房间里逃出去的!”
几个人吓得半跪在地上,冷汗一滴滴地往外冒:“小姐,我们真的有好好看着少爷,况且这几天他都挺平静地待在房间里。少爷对家里的布局都一清二楚,想要躲避我们的视线也是有法子的。今天傍晚的时候,他乘着几个护卫换班的时候,从二楼跳了下去溜了。送晚饭上去的时,才发现少爷不见了,我就立刻派人去找了。”
自己的亲姐姐因为叶雨中的事不但不帮自己,还反过来以此惩罚他,崔逸心里自然是怨气堆积。加上被软禁起来反省,他对叶雨中的怨恨又多了几分。这样的憋屈怎么受得了,最后就想着要逃走,再想办法对叶雨中下手。
“再往后,有人在家附近的荒野里发现了浑身是血、已经昏迷的少爷。我们一面让人通报您,一面把少爷送来医院。真的是这样,小姐我真的没有撒谎!”那人几乎都要哭出来了,只想着崔雪景相信他。
崔雪景眯起锐利的双眼,问:“这么说来,你的意思是还不知道是谁做的?”
那人心里一慌,吓得手都在抖,支支吾吾地说:“是……”
“废物!”她狠狠地骂道,而后又说,“看管不利,追查不利,你这样的人,留着有什么用。”
那人听出了她话里暗含的意思,对于死亡的恐惧让他不顾一切地跪在了崔雪景面前,双手拉着崔雪景的裤脚:“小姐,求您,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给我五天……不,只要三天时间,我一定查出是何人所为!”
崔雪景仍由他像条狗似的哀求着自己,脸上是冷的,阴郁的脸色让在场的人都不敢直视她:“好,就三天,如果到时候查不出,那你就等着其他兄弟为你收尸吧,。”
“谢……谢小姐!”他感激涕零地说。
“哼!”崔雪景冷哼一声,甩手离去了。
夜深人静,崔逸做完了手术被送回了病房,崔雪景坐在床边守着他。
周围好几次都劝她去休息,可她哪里睡得着。往事、现下的烦恼都在她脑子里纠成了一团乱麻,她本就少眠,发生了今天的事,她又如何安然入睡。
“周围,你先去休息吧。”崔雪景轻声说。
主子都未合眼,刻板的周围又怎么肯?她摇头:“我要陪着小姐。”
“听话,你先去休息,等天亮就有你忙的了,现在休息好了,明天才有精神照顾别人。我和你不一样,我原本就睡不着。”平常时候,面对亲近的人,崔雪景还是一个看着比较温和的人。只是这种温和底下藏着的狠厉,也远比一般人更为恐怖。
周围拗不过她,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嘱咐了几句就打算离去了。她蹙眉,那个下手的人真是狠毒,要是被查出来,决不能轻易放过他。
现在只剩崔雪景了,她心疼地看着崔逸脸上的伤,颤抖着手忍不住想去抚摸。但想到碰了会更痛,她只能收回手。崔逸再坏也是她从小护在怀里长大的,涉及犯罪的事物都是自己出手也不愿让他碰一分一毫。自己染黑了双手,唯一的弟弟决不能再让他和自己一样。崔逸长到现在也不算是穷凶极恶之人。只是因为在爱情上犯了诨,才做了错事。其他时候他都很听自己的话,倒也不是伤天害理之人。
自己母亲去世得早,从小到大,也只有自己是真正关爱着他。如今见他受了这样的罪,崔雪景心里怎么能不痛?她望着崔逸被截到膝盖处的残腿,悲从心来,清冷的眼泪就顺着眼角落了下来。他醒来,又是怎么样的打击?
说实话,那些施暴的人是谁,崔雪景心中其实有了一定猜想。只是事情还未查清之前,不能妄下定论。如果真是自己想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