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王浩的血迹和满地的脚印给柳碧琅和保镖两人提供了明确的方向,否则凭他们两个人,能否找对方向还真是个问题。
随着深入,柳碧琅的脸色越发难看,脸上的冰寒都能挂下霜来,眼睛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只因为一路上的斑斑血迹让她心疼得几乎窒息,她实在想象不出来王浩哥忍受了多少的痛苦,而悲痛之下是难以压抑的愤怒,足以燃尽一切的怒火。
终于,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柳碧琅的眼中突然露出坚毅的神色,停下脚步,嘴中自语道:“外婆,你总说有一天我会为了一个人破了我的誓言,一如当年的您。我想……我已经等到了。”
下定决心的柳碧琅不再犹豫,站定,双手结印,嘴中快速念着什么。
在前方开路的保镖听到后面没有脚步声响动,有些诧异地回头,然后看到了他终身难忘的一幕。
就见柳碧琅满脸朝圣般的肃穆地站立着,双手结着一个怪异的手印,一条金色的蚕宝宝从她的领口处慢慢地爬出,很人性化地张开嘴打了个哈欠,憨态可掬。
柳碧琅抬起手,掌心朝上地伸到领口处,口中说着说了句什么。然后这只很是奇特的金色蚕宝宝扭着肥肥的身躯慢慢吞吞地往她的手掌挪去。
柳碧琅又提高声音说了些什么,这会儿保镖听清楚了,是一种他从未听过的语言,联系到柳碧琅的身世以及这种神秘的本事,保镖猜测这应该是一种苗语。事实上他的猜测没错,不过这种语言不仅是苗语,还是一种传播极为有限的古苗语,通晓者寥寥,多用于祭祀以及一些古老的传承当中。
随着柳碧琅的催促,慢吞吞的金蚕提高了速度,肥肥的身躯扭得甚是欢快。
待金蚕爬上了手掌,柳碧琅收回手,置于眼前与嘴巴齐平处,轻启樱口,吐出一段话语,用的自然还是生僻难懂的古苗语。
手中的金蚕却是应声在柳碧琅的掌心中打起滚来,扭动着肥肥的身躯。然后就见柳碧琅面现薄怒,厉声呵斥了一句。
这场景活像是一个不听话的小孩子满地打滚表达自己的不满和反抗,而柳碧琅就是那个在一旁厉声呵斥的母亲,这场景不由得逗得保镖扑哧笑出声来。但一出声,他就感觉实在不妥,忙补救般地捂上嘴巴,主要是因为柳碧琅的一番举动给他感觉实在是过于庄严神圣,似乎好像洪荒亘古的延续,苍茫却庄严。若不是金蚕过于可爱,这份神圣感还会更强烈些。
最终还是金蚕这个淘气的小家伙屈服了,停下满掌心打滚的动作,直起身子,张口嘴巴好似发出了一声大吼。
不过保镖却没听到任何的声响,有些诧异地掏掏耳朵,以为是自己听漏了。然后他便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由最开始的微不可闻直到最后的响成一遍,由远及近。他奇怪地回头看去,吓得几步快跑,蹦到柳碧琅身边,伸手想去抓她的手臂却被一记冰冷的眼神阻止。
“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保镖语速飞快,怕柳碧琅不清楚状况,没有停顿地连着吐出一段话,“后面有一片的毒虫,快跑,要来不及了!”虽然保镖这趟已经做好了回不去的准备,但那并不意味着他甘愿死得毫无价值,何况还是死在一群毒虫手里,一想到这里他就感觉浑身鸡皮疙瘩乍起,头皮发麻,恨不得立马拔腿就跑。
柳碧琅却并不挪步,小心地将有些委顿的金蚕送回领口处,待它慢慢悠悠地挪回去后,才望着他的身后有些惊喜地道“想不到有这么多毒虫,这下好了。”
对于引来这么一大群的毒虫,柳碧琅有些预料不到,但是随之一想也就明白了:彩南以南这边向来是毒虫瘴疠之地,这处丛林虽然临近公路,不像一些深山老林一般险恶,但是因为气候的原因毒虫也是不少。
一脸欢喜的柳碧琅在保镖的瞠目结舌之下,拿出一个小巧精美的缩小版的笛子状的乐器,凑到嘴边,轻轻吹奏了起来。随着一阵怪异至极的声音,铺天盖地而来的毒虫猛的停了下来,原本骇人的沙沙声顿时静了下来,空气中只剩下那淡淡的怪异的笛声,和若有若无的飞虫翅膀震动带起的嗡嗡声,就连常见的虫鸣声都熄了下来。
柳碧琅停下了口中的小笛,摘下身边的一片树叶,上面有点点还未干涸完全的血迹,就见她将之小心地刮入随身的一个小瓶中,又加了点什么东西,顿时一股肉眼可见的灰色烟雾从瓶中吐出,随着微风飘向那一群的毒虫。原本的寂静的虫群骚动了一下,又转瞬间恢复了平静。
站在柳碧琅身边的保镖不可避免地吸入了一点烟雾,揉揉鼻子,感觉除了有些许的腥臭并无其它的特异之处。
就在他奇怪的时候,笛声又起,这次的笛声不在如刚刚那般平缓,而是转为了尖厉,原本安静的虫群立马应声动了起来,伴着一阵沙沙声迅速地远去。
“快走。”柳碧琅叫了呆愣的保镖一声,一手提着裙摆,快步跟上远去的虫群。
“啊……哦。”回过神的保镖有些畏惧地看了柳碧琅玲珑的背影一眼,随即唯恐被发现移开眼神不敢再看,心中却有些兴奋地想到:“也许这次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