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切进去一厘米就能看涨,我还真不信!”人群里传出这句话,惹得王浩和冯季转头看去。
说话的人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衣着得体,有着与冯季一样的自信自傲,只是冯季的自傲是对自身能力的极端自信并不让人反感,而眼前这位男人的自傲却带着蔑视他人的意味,让人一见就心生不快。
王浩打量了几眼,又将目光投向冯季。因为眼前的男子一双眼睛直盯着冯季,眼里满是挑衅的意味,显然是冲着冯季来的。
我说呢,哪能刚来两天就到处都是找自己麻烦的。王浩心里嘀咕一句,饶有兴致地看着冯季怎么应付。两个同样都是极端自信的人,碰撞在一起,会有什么事发生?王浩很是好奇。往日都是自家做主角,难道当回看客,王浩悄悄退了两步,叉起双手看戏。当然,王浩如此,也是因为知道这块毛料绝对能涨,无论如何冯哥是不会输的。
冯季看清楚来人,原本脸上的那抹漫不经心的笑变得严肃起来,收敛了笑意道:“没想到哪儿都有你。不过连乾,若是你就只有这点眼力劲的话,我都替你师傅他老人家感到丢脸。”
听冯季如此说,连乾脸上那抹嘲讽的笑容一僵。其实他离得不近,根本就没看清楚毛料的具体情况,只是被何依依望着冯季的那种柔情似水的眼神以及倾慕的表情所刺激,见冯季站在那大出风头,一时不忿,才贸贸然地出言打断。
连乾反应极快,知道自己的莽撞已经让自己处在下风。脸上肌肉一动,重新挂上一抹微笑,道:“我所学还不到师父他老人家的十分之一,出门在外自然不敢打他老人家的旗号。”说话间,脚步前移,靠近了一切两半的毛料。微不可查地瞟了毛料一眼,见切面处细腻异常,隐隐已成玉质,心里便是一阵后怕——幸好没将话说死,这样的表现分明是已经是极度接近玉肉了。
“倒是冯兄的话却过于武断了。虽然不过一二厘米便能见到玉肉,但这条大裂到底如何切不能肯定,若是延伸到底,岂不是大亏特亏,莫若直接转手,反而能有些入账。我连乾虽然家底不丰,但碰到如此翡翠也想赌上一把,这位小兄弟不然转手给我可好?”连乾反应极快,话说得也漂亮。不仅显露了下自己的本事,又提出了购买的意图。这样哪怕真的大涨——其实连乾看后也觉得会大涨——也只会以为是他为了求购这块毛料而故意挑毛病,只道他是想压价,最后反而会赞他眼光独到。
后面的一句话,连乾是转头对王浩说的。王浩自然不能没有表示,摇摇头拒绝了,转向冯季道:“冯哥还是赶紧吧,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看了。你说能大涨我可是一直深信不疑的。”王浩特意加重了“一直”,却是暗指连乾的反复,因为王浩有些看不惯这个叫连乾的作为,这会儿点了一下,便是给他点难堪。
不过连乾却是面色不变,好像完全没有听懂王浩的讽刺,脸上带着遗憾的表情,退到了一边。
冯季点点头,向王浩投了个感谢的眼神,转头对解石师傅道:“开始吧,切一厘米就行了,不要多切,免得伤了玉肉。”
解石师傅点点头,也不言语,抄起家伙按着冯季的要求在一瓣毛料切口上向内1cm切了一小片下来。
解石师傅动作熟练,这样一个小口子不过一小会的事。冯季拿了瓶水侯在旁边,等解石师傅停下手,便凑上去,撒了点水去了石粉,然后打着强光手电照进去。这会儿,离玉肉不过一厘米左右,强光手电的光束照到切口处时,便有紫红的颜色出来,映得切口处一团绚丽的紫色,很是夺人眼球。
“真涨了!”围观的人群里传出一声不敢置信地惊呼。涨跌不过一厘米,这样的事绝对刺激。
“厉害!”更多的人却是竖起大拇指夸赞冯季。
虽然早就预料到会是这种结果,但是等真正看到时,连乾心里还是像堵了什么东西似的烦闷,尤其是见冯季被人交口称赞,心里更是不快。脸上一冷,心里暗道:高兴什么,还不知道那条大裂如何呢。最好是一路到底,让你们空欢喜一场!
不过无论连乾如何在心里画圈诅咒,这块翡翠终究是涨了。那处小切口开在远离裂口的另一侧,此处出色,让这块毛料的身价大增。不过见货主王浩刚刚情况未明时便拒绝了连乾的求购,这会儿围观的商人虽然有这份求购的心思,却也没再开口自讨没趣。
冯季也不再询问王浩,这刀下去后,出来的结果让他信心大增。再次蹲下身研究了一番,确信没有问题,才道:“向内切掉1。5厘米的薄片,然后在慢慢磨慢慢掏。”
接下来是慢工出细活的事,所以耗时不少,围观的众人为了一睹为快,想要见见这块毛料到底内里如何,大裂延伸到几许,愿意等着。
但王浩这个货主却不愿意等,即便关系到自己利益,但内里情况一清二楚便少了等待时的那种期待、紧张的情绪,也就少了等待的乐趣。况且解石师傅手艺不错,经验丰富,又有冯季在旁看着自然不会伤了玉肉,王浩也放心得很。于是和冯哥说了一声,便回小屋跑去找柳妹子,看看她那边如何了。